侍月微微点点头,有些吃力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触手柔软顺滑,想起当年她刚出生时的场景,顿时心中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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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的身子可好些?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沈月明急声问道。
侍月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姑姑无碍,侯爷不必担忧”,或是许久没说话了,或是受了伤,她的声音听起来嘶哑低沉,需要凑得很近,才能勉强听清楚。
小心翼翼地将侍月姑姑扶了起来,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喝下,又将绵软舒适的靠垫整理好,温柔的月光洒在沈月明的身上,连眼角都染上了月白之色,侍月心中不由感叹,少主子终于长大了,跟当年主母的样子真像。
“姑姑,究竟是谁伤了你?是谁杀害了吟风姑姑?”,她低声问道,红了眼角。
侍月闻言,微微低下头,紧紧拽着沈月明的手,久久不语。
她知道,吟风和侍月两位姑姑出身护国侯府的暗卫,自己的母亲就是她们的主君,就连自己的爷爷都未必能直接指派她们。宫中的御医说,侍月姑姑的伤是有人近距离突然袭击造成的,但暗卫天生的灵敏性和警觉度都非常高,况且两人的武功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不可能在瞬间就造成一死一重伤的局面。
这些困惑,沈月明思索了许久,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凶手必定是亲近之人,想她护国侯府,人丁凋零,朝堂之中亦属中立派,从来不涉党争,朋友也不多,亲近之人更是少之又少,那么此人究竟是谁呢?
侍月姑姑闭上眼睛良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看着她,说道:“侯爷,奴婢给你讲个故事”。
“大显尚未立国之时,有一位智勇双全的少年将军一直辅佐着江东王,也就是后来咱们大显的开国之君,荣璟帝燕双澜”,侍月姑姑缓缓地说道。
沈月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位少年将军便是日后的一字并肩王,创立雪衣门的谢云徵”。
侍月姑姑“嗯”了一声,低声说道:“不过侯爷一定不知道,谢云徵有一位族妹嫁给了咱们侯府的初代护国侯,沈通老侯爷。这位谢姑娘为沈家育有两子一女,次子便是咱们老侯爷的祖父,论说起来,咱们府里与谢姑娘还是一脉相承的血亲”。
作为大显顶级的世家门阀,向来注重血脉传承,沈月明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幼承庭训,定然对自家的族谱了如指掌,可她却从未听说过这位谢姑娘。
侍月姑姑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微微摇了摇头,道:“世人都说谢云徵淡泊名利,放着好好的一字并肩王不做,偏偏辕帐挂印而去。却不知,谢云徵乃是被人暗算,中了剧毒又受了伤,才不得不离开。而暗算他的人,就是与他亲如兄弟的荣璟帝,燕双澜”。
“沈家老祖是燕双澜最忠实的拥趸,谢云徵与燕氏决裂,自然不能再与沈家为友了”,侍月姑姑叹了一口气,呼吸有些急促,沈月明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下,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侍月重伤未愈,说了这许多的话,已然颇有几分疲惫了,但看着沈月明满脸的期待,再加上如今事态危机,只得硬撑着,说道:“据说那位谢姑娘是个心气极高之人,在她委身沈家老祖之前,老祖已然成亲,她虽爱慕老祖的才华,但却不愿为妾,所以她并没有入沈家的门楣,而是独自居住在云沧山的别院中,名字也没有被记在族谱上。后来,谢云徵在离开的时候,来了一趟别院,将她带走了,从此下落不明”。
沈月明越听越心惊,自己的生母便是雪衣门主的爱徒,没想到,自己身上流淌的也是雪衣门主的血脉传承,沈家与雪衣门的渊源竟这般深厚?
闭眼稳了稳心神,她看着侍月姑姑,缓缓地问道:“谢云徵乃百余年前的人物,早已作古,为何姑姑竟知他被荣璟帝所害?是谁,告诉你的?”。
侍月姑姑闻言,浑身一震,目光有些闪烁,微微转头避开了她。
沈月明见状,眼中寒芒大盛,步步紧逼,道:“杀害吟风姑姑,重伤你的人,究竟是谁?”。
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凝望着窗外的寒月,一行晶莹的泪珠滑落在锦被上,侍月凑近她身边,用几乎无人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沈月明顿时面色苍白如鬼,呆若木鸡,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