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还是那座极为简易的木楼,东厢房寒风凛冽,终年积雪,西厢房却温暖如春,温暖湿润。
如今萧简已贵为雪衣门的无极圣尊,与问天圣尊并驾齐驱,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门主的贴身侍从蒲唯见了,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圣尊大人请随小的来,门主大人在里面等您”,蒲唯微微弯腰,说道。
萧简虚扶一下,客气地问道:“蒲主司在门主跟前服侍的时日不短了吧?本尊虽然加入雪衣门不久,却能看出门主大人对你的信赖”。
蒲唯谦逊地摆摆手,道:“大人过誉了,小的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哪有大人在门主跟前得脸呢?”。
“门主的身子好些了吧?”,他又接着问道。
蒲唯闻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小的自十一岁起,便服侍门主大人,如今已有近四十个年头了”。
萧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辛苦,又听他说道:“咱们雪衣门中人都知道,门主早年受过旧伤,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好几年。所以,门中大小事务皆由无极和问天两位圣尊打理”。
说到这里,蒲唯还特地弯了弯腰,说道:“这次多亏了圣尊大人带回来的《往生谱》药丸,门主服用之后,身子大好,远胜之前数年”。
当初东煌女帝将号称“活死人而肉白骨”的《往生谱》烧了之后,便得到三粒药丸,其一归了女帝,通过药王谷之手,治好了厉澜之的眼睛;其二归了沈月明;其三则是被萧简带走,作为投诚的重礼,送给了雪衣门主。
“如此甚好,这还要多谢门主大人的栽培”,萧简微笑道,“不过”,他话锋一转,问道:“怎么蒲主司眉宇之间,似乎有些许愁容?不妨说出来,看看本尊能否帮得上忙?”。
蒲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右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门,说道:“圣尊大人,前面到了,门主在里面等您”。
踏入木楼之中,果然与之前所见的一般无二,左手边的西楼极其冰寒,右手边的东楼却温暖如夏,萧简想起在琅嬛阁时,楚云湘跟他说过的话,千机术乃上古邪术,必须在阴极阳盛之地,阴阳相生,方可成行。如今此处看来,可不就是么?
雪衣门主依旧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露出一颗雪白的头颅。
“听说你回了一趟颍川,然后元天华死了,邓云海也死了”,雪衣门主说道,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明显听得出怒意。
萧简慢条斯理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属下自然知道元邓二人是为门主效力的。只可惜,这两人各怀鬼胎,其心不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哦?怎么个异法?说来听听”,雪衣门主幽幽地说道。
“元天华心中一直记恨大显燕氏灭了北陵,逼杀了庆帝和楼皇后,尤其是对大晋的光义帝更是恨之入骨。此次,她擅自行动,打破之前的计划,一意孤行,仓促起事,这才中了敌人的圈套,不仅将北陵旧部都折了进去,而且连松溪一族也赔了进去,真是枉费了门主大人对她的栽培”,萧简淡淡地说道。
一路算计,终于将元天华诱到了望孤城,黑虎军陈岩佯装中计,暗中设伏突袭,再加上燕朝歌在广陵帝的默许之下,由任凤池亲自督办,大晋的军队借道甘南,自临化入颍川十六州,两军成前后夹击之势,一举歼灭了元天华的十万大军。
“这个蠢女人”,雪衣门主想起往事,不由冷哼一声。
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萧简接着说道:“至于邓云海,他的一生就是一场笑话,恨错了人,报错了仇,最终将邓氏累代的清誉葬送了”。
转头看向雪衣门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两人都该死,属下只是替大人剪除了隐患罢了”。
雪衣门主沉默良久,说道:“这么说,你倒是对本尊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