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拒绝了吗?
好像是的。
他竟然被拒绝了。
……
傍晚时分,深秋的天黑得早,晚霞像是一张巨大的泼墨油画将天晕开了色彩。
坐在岸边画画的段砚初就像是画中的人。
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单薄的上衣,脖颈处换上新的项圈,风吹拂起额前微卷的发丝,掠过眉眼,精致凌厉的骨相难得在安静下透出几分素雅的宁静。
任由海浪没过脚踝都全然不知那般,依旧拿着画笔,专注在笔下。
海边的风很大,将浅浪冲刷着岸边,打湿了裤脚,没过鞋子一遍又一遍。
下一秒,大少爷打了个喷嚏。
站在不远处,每隔十米的保镖们:“……”
死了,大少爷竟然打喷嚏了,怕不是要着凉。苍天,这份工真的是钱多,不然真的头很痛。
“你去把衣服给大少爷吧,让他穿上。”
“队长,还是你去吧,我不敢。”
“你真特么怂!不就是给大少爷送件衣服吗!”
“那队长你不怂你去吧。”
保镖队长:“我不能没有这份工。”
队员们:“我们也是哦,要不让陈予泊去吧。”
于是保镖们齐刷刷地看向距离大少爷最近的陈予泊身上,就站在岸边位置,此时队伍距离他有大约百米的距离。
陈予泊听见了,他扶着耳机,回过头,眼神幽幽盯着他们:“我也需要这份工。”
保镖们:“……”
保镖队长低头咳了声,对着耳机那头的陈予泊说道:“大少爷比较喜欢你,你去吧。”
陈予泊:“。”不,他害怕。
下一秒,段砚初又打了个喷嚏,用握着画笔的手揉了揉鼻子。
耳机那头的声音就炸了,传来的分贝震得他耳膜疼。
“哦哦哦陈予泊快!!!千万不能让大少爷着凉了!!要是着凉他就得打针,要是打针就惨了!”
“大少爷最害怕打针,他一打针我们就跟着遭殃了。”
“陈予泊你现在百米冲刺过去把大少爷捞起来今晚送你条好烟。”
“陈予泊!哥们还没有工作就靠你了!!!哥,你是我们的大哥!”
“陈予泊大哥!!!”
陈予泊微拧眉,被他们吵得耳朵疼,伸手将耳机摘下来,别在耳廓的黑色线圈设备垂在肩旁。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
这大少爷十有八九就是在生气,因为自己没顺着他的意。
他侧过眸,看向还在岸边画画作到没边的背影,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哗啦’——
海浪再一次没过裤腿,潮水褪去后裤腿位置又深了一些,更别说已经湿透的鞋袜。
段砚初用画笔沾了沾放在身旁小椅子上的调色盘,将最后一笔色彩重重地摔在亚麻油画框上后,他将画框举了起来。
逆着晚霞的余晖,光线勾勒着画框边缘,A4大的画框背景是带着点点繁星的黑夜。
画框里的黑夜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几乎占据三分之二的画面,大手掌心的粗糙肌理感每一处都精细无比,而粗糙的掌心里此时正托着一艘外观破旧的竹排小船。
还是一艘被涂抹了白色的竹排小船。
“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