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珏正在纠结手机就要没电了,他一直省着,现在不能不用了。茭白吼他的时候,他吓得一抖:“知……知道了……”
茭白很快回来,他带了水,消炎药,酒精,手电,临时乱七八糟扯的碎布条。
“小刀呢?”茭白在齐子挚的衣服里摸索,“操他妈的,小刀呢?”
“……是这个吗?”礼珏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物,很小声地说,“我大哥给我防身了。”
茭白青紫不堪的脸部一抽。齐子挚这傻逼。
礼珏杀是个只鸡都要哭半天,良心不安夜里做噩梦的人,还敢用小刀?
茭白拿走礼珏手里的小刀,拽掉刀壳,利索地拧盖酒精,把刀刃淋透:“按住他。”
礼珏脑子空白,他不自觉地照做,两只嫩软的手放在他大哥胸口。
“按他胳膊,用上你吃奶的劲。”茭白咬住手电,跪到齐子挚的腿上,压住他,小刀呲拉一下就把他的裤子切掉了一截。
礼珏心惊胆战:“茭白,你慢点,别划到他……”
后面几个字被他的干呕取代,他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大哥腿上的烧伤。
茭白是第一次看齐子挚的瘸腿,他没吐,因为他拿药的路上吐完了,胃里已经没了东西。
漫画就是漫画,正常人的烧伤到了齐子挚这级别,早升天了,哪还能绑架,偷溜出去给弟弟找吃的,跟人打架。
其实我自己也是,我融进了这个以狗血构架的世界,我同样有了漫画buff加持,不然就我遭的折腾,我已经去地府了。茭白感慨完,把小刀扎进齐子挚发臭的伤处。
齐子挚的防卫意识促使他本能地挣扎起来。
礼珏拼命按着他,呜咽着喊:“大哥,是我啊,是我!我按着你呢,你忍一忍,烂掉的肉挖掉就好了……”
货舱深处除了刀尖挖抠腐肉的声音,就是礼珏的哭声,他一直哭,身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哭到最后流不出眼泪,就一声一声地抽噎。
等他快哭晕过去的时候,茭白终于停下了可怕的动作。
“伤口不包吗?”礼珏握紧大哥宽大的手掌,贴在脸边磨蹭,“茭白,你帮我给他……”
“你总要做点事吧,小珏。”茭白累了,也没劲了,气色很不好,语气更是差得很,“他是你大哥,不是我的。”
礼珏的脸一白,他难堪地蠕动嘴唇:“对不起,是我太用了,谢谢你茭白,谢谢。”
茭白离他们远点,勉强休息了会,醒来发现礼珏还没给齐子挚包好伤口。
“……”
茭白清楚主角受的性格,都看得胸闷气短,想打人。
不怪他。男配们为他各种受伤,他不也这样吗?就哭。哭够了回去找沈而铵,求对方救救他的男配们。
然后就被沈而铵折磨得只剩一口气。
剧情反复着来,狗血三尺升。
茭白扶着船壁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才站稳,他走过去,先是拎开礼珏,然后将齐子挚的伤口包好。
最后,
“啪啪啪”
茭白对着齐子挚没烧伤的那边脸一通猛抽。
“你他妈还没虐够老子呢,死什么死!给老子起来!”
人活着,得有一份念头。
好的,坏的,哪个都行,必须要有。
这叫信念。
茭白在濒临死亡这件事上是老前辈了,他冷笑着,啪啪把齐子挚的那边脸扇成猪头。
扇累了,茭白单膝跪地,凑到齐子挚流血的耳边,用呆滞的礼珏听不见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宝贝弟弟扔到海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