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恼羞退去之后,他低头看了眼被褥下不着片缕的上半身。
发红的眼缓缓地往上弯了一点弧度,哂然地笑了。
他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在乎。
他是发疯了,还在意她。
还想着,他若是真的失身给别人了,她会难过。
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庞墨儿!”
天子扯长了嗓唤庞墨儿入内。
但等了片刻,也不见庞墨儿的半个鬼影。
李朝琰皱眉,把身上的外袍笼上,举步迈出了门。
这时,正好碰见前来“捉奸”的郭太后,两下里撞了个正着。
郭太后以为时机成熟,可以前来收网了,毕竟这事要是挨到明天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戳穿,会让皇帝面子上过不去,这个时候是正好的,人不多不少,都是她的亲信,等把二人拿一个“罪证确凿”,便可以顺水推舟了。
但郭太后的视线在屋内屋外仔细地逡巡,却不见姚宝钿的芳踪,只有李朝琰一人卡在门内,抱臂如观好戏一般,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对她的举动心知肚明。
郭太后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她转过身,幽幽道:“母后好像看到宝钿那孩子过来你房里了,又知你吃醉了,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李朝琰确实是醉了,若不是被人如此轻薄引诱,他这会儿,应该还烂醉如泥地躺在床榻上。
郭太后今夜能灌醉他,不过是因着,他心情正值低落之时贪了几杯,但太后不会以为,他真的会傻到由人摆布吧。
李朝琰似笑非笑地支起眼睑:“没看见。母后,你会不会看错了,是一只狸奴,窜到朕的屋子来了吧。”
郭太后的动作滞了滞,含笑反驳:“怎会是狸奴?母后难道两眼花了,连狸奴和人都分不清了?”
“就是狸奴。”李朝琰沉了眸色,重复了一遍。
郭太后一计不成,不敢争辩,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哦,许是母后真的看差了,既然无事,皇帝歇了吧,母后再上别处找找。”
心头万分惊疑,分明让宝钿在屋内待命,伺机而动的。
怎么眼下人却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皇帝是人看着喝醉了抬进的寝屋,怎么这回又像是清醒了?
郭太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蹙眉先行折回。
李朝琰实在目眩头晕,等郭太后走了,人沿着门板往下滑了下来,静静地倒在地上。
浓烈的酒,带有极强的后劲,催发出身体的热意,很是难熬。
倘若不是刚才姚宝钿太过心急,等到这酒的后劲起来,他便真的要被她收入囊中了。
万幸。
此时此刻,他居然还在庆幸。
最后时刻,李朝琰用指头扒住门槛,再次发出一道喝声:“庞墨儿!”
他需要人来守着他,在他醉过去之后,莫使他人有机可乘。
万不容有失。
我们老李的酒量,差到一定地步了,而且酒品还不好,后面色色也会领教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