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宁倒下的瞬间,我循着铁箭飞来的方向回头,正好对上大步而来的魏子都。
他目光森冷,还透着嫌恶:“本王最厌恶他人威胁,特别是以你来威胁。”
一面说着一面向我伸出手来,作势要扶我。
我了然一笑,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只不过此时此刻,身体实在已是强弩之末,腿一软就擦着他的手沿倒下去,跪倒在田埂边上。
“柳霜雪!”他急匆匆扶住我臂弯,面上难得地浮现一丝慌乱。
动作间牵扯到我肩上剑伤,疼得我“嘶”地到抽一口冷气:“你轻一点……”
“好,”
他连忙放轻手劲,屈膝扶我时没有之间都是忧虑:“你没事吧?”
“死不了,就是吸入了太多毒雾。”
我轻咳着起身,经过倒地的薛婉宁时,又被她扯住衣角。
转头一瞥,她眉心中箭,已经奄奄一息,还在恶狠狠地看着我:“你…你…不得好死!”
“是吗?可惜先死的是你诶,”
我弯腰看看她,又一指还在和黑骑抗衡的药奴们:“还是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
她没有回答,但死不瞑目的神情显然是承认了此事。
“那我就让你死得瞑目好了。”我招招手唤来冬花,她一看到我还活着,几乎喜极而泣:“柳姑娘!太好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对了冬花,你的铃铛能借我用一下吗?”
她用力点点头,连忙摊开手,将一直紧握的金色铃铛递过来。
我当着薛婉宁的面摇起铃铛,还冲她微微一笑:“这个铃铛是这么用的吧?”
没等她回答,那边厢的药奴都停下了打打杀杀,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困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和正在对战的人。
局势顷刻间被扭转了过来,薛婉宁只看了一眼,就愤恨地上气不接下气:“你…咳…咯咯……”
她喉中血水蔓延上来,语声便是“咯咯”怪响,没过多久就彻底断了气。
冬花看看我们,又看看药奴那边,最后再度转头向我:“柳姑娘,你怎么知道金铃铛可以解开药奴身上的巫术啊?就是因为大东家下的巫术,大家都很害怕她,根本不敢反抗呢!”
“以后,就不用害怕了。”
我微笑摸摸她的头,薛婉宁自小在教坊学习,她若是想要用乐声来控制人,那么解决的办法必然也和乐声有关。
而这里最简单易得的乐器就是铃铛,我也是姑且一试,没想到歪打正着。
可见薛婉宁即便丝毫不感恩薛家,教坊的一切还是潜移默化地对她造成了影响。
药田中毒雾浓重,寻常人不便久留,薛婉宁一死,我们便羁押她的手下离开,只留下几名服用过解毒丸的黑骑清理战场。
魏子都此次带来了皇城司所有兵力,将整个村子完全控制住,药庄内更是处处遍布黑骑。
我暂时在主屋休息,他又派了白谨来查看我是否有受毒雾影响。
方才在山间,我却是吸入了不少毒雾,但随着我服用解毒丸和众人一起下山,现在晕头转向的状况已减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