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接着道:“我站在那里,却感觉这个地方很眼熟,想了想应该是你上次带我窜的近路。然后直觉告诉我他的目标就是赵夸的客舍,我想反正是跟丢了,不如碰碰运气,便走了捷径翻到客舍。到了那里,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背影,我发现若粗看他的背影确实很像赖丹。”
索勒震了一下,问道:“那他人呢?你能认出来吗?”
孔雀摇了摇头道:“我没看到此人的正脸,他从百戏团出来时,做了装扮。能看到的,只有那一脸的络腮胡,我肯定那是假的。他全身上下都是一色的驼色,包括帽子,款式是最普通的西域骑装。”
索勒了然地点点头,西域成年男子大多一脸胡子,好干净的还知道每日刮一刮,像赖丹那样的。不刮的最多三天都能和眉毛连在一起,他那种
装扮不能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然后呢?”索勒问。
“然后,我就跟了进去…”孔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不过还是接着道:“我看到他的身影窜到柯木孜的小院中,我叫了两声没有应,我怕她出危险,就进去了…”
索勒的心思跟着他的话走,现在推算的全部是时间。他想自己是看到孔雀的背影才进去的,而孔雀是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进去的,现在那里到处都是官家的人,若是有人翻墙哪怕是有些鬼祟,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是这样,此人就是光明正大的进去,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出来?还是…没有出来?若没有出来,他当时该躲在哪里?
索勒一拍自己的脑门,懊悔地指着孔雀道:“你耽误了大事!若你没有跑,我俩一碰头肯定会想到那人只能躲到赵夸的房间中,现在他肯定跑了。”
孔雀能说什么?那时自己只想着做了坏事赶紧
跑,不能被抓到,就算是重来,自己还会这样做。
笑话,什么事比自己的名誉更重要?
他无畏地看着索勒,一脸的“就这样了,你想怎样?”的表情。
索勒知道自己不能怎样,只好道:“算了,反正知道他是百戏团的人,明天一早去那里看看。”
孔雀拿起桌上的酒自己倒了一樽,还有模有样地学着汉人的样子一口饮下。
索勒有些纳闷地看着他洋洋得意地样子,突然眼前一亮,立刻欠身道:“你还有事没跟我说!”
孔雀看了眼自己的空樽,索勒立刻识相地拿起酒壶,为他满满勘上,再拿起酒樽举到孔雀的面前,作派非常标准。
孔雀接过,又饮了一杯,才道:“看在你刚才没有怪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回敦
煌的那天,你们先回城,我在城外放鹰,然后我遇到了一些人,其中就有那个大月氏人山羊胡,你还记得我后来跟你怎么说他的吗?”
索勒想了想,道:“你说他当时嚷了句什么,但你想不起来了。”
孔雀朝他翘起了大拇指,赞道:“记性真好!”
“你现在想起来了?”
“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只是昨夜经了生死,我忘了,现在又才记起来。”
索勒无奈地看着他,道:“你这啥记性?才多大啊,要是到了老年会不会得什么呆病?”
“呆病是什么病?”孔雀对一些汉语中的专有名词还是不太清楚。
索勒说出来就后悔了,见他不明白,哪还敢解释,赶紧道:“没啥,你快说说想起什么来?”
孔雀立刻道:“他当时在马上喊的是‘我的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