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按照我会按照每年8%的投资回报率折现,合同在这里,请你过目。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商议。”
“8%?少了吧?”
“不少了,过去十年里,房地产也不过是这个回报率。”
手机响了起来,权西森打开来看了一眼微信,回复完消息,决定及早结束这次会面。
于是他站起来,诚恳地说:“非常感谢你对国产葡萄酒行业做出的贡献,也希望你将来能继续支持红泥的转型。多谢款待,茶很好喝,小笼包也很好吃。祝你身体安康。”
他当然知道上一辈的企业家都有着极其了不起的地方,然而就是没有人跟他们说过,他们乘的是时代的风,过去四十年的成功让他们腐朽、固执、古板,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即便是2022年了,他们依然想要复制曾经的经验,想奋力一搏——
但有时候,再博下去,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无所有。
第62章爱情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才有趣,真熟悉了,是要负责的
见到顾西穗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累过。
有些事他从来没跟人讲过,譬如说,他根本不知道权成飞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问起姚梦玲,姚梦玲总是一副比他还要困惑的样子,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想半天后,她才得出结论,说:“我不知道,我如今都快六十岁了都搞不懂男人,就更别提年轻的时候了。”
姚梦玲在外面说她不平衡家族和事业,是真的不平衡;说她不关心老公怎么想,也是真的不关心。
权成飞离家出走后曾时不时寄过一些东西回来,有时候是葡萄酒,有时候是给权西森买的衣服——尺寸没有一件能对得上的,他初中时都一米七了,权成飞居然寄过来一大堆童装,权西森和姚梦玲都很震撼,搞不明白他是怎么这么缺乏常识的。
然而去了贺兰山之后,马勤远他们提起权成飞,全都交口称赞:“好人呐!”
红泥现在那几个指导农民们采摘和种植的大学生就是权成飞栽培起来的,据说他一看那些小孩儿没书念,就建了一所乡村小学,不管年纪多大,一律送过去读书。后来发现附近也没有间像样的医院,就又弄了一间小诊所……
那所学校已经被拆了,小诊所却还在,而且变成了一家挺像样的医院。
知道这些后,权西森多多少少对他产生了一点敬意,然而发现他烧的都是投资人的钱之后,心情就不一样了。
他不觉得权成飞的智商高到能从权贵那里弄钱做善事的地步,不过。
“你下午忙吗?”权西森突然问。
“准备摸鱼。”顾西穗说。
权西森顿时就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顾西穗一脸诧异,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当初带她见姚梦玲的时候庄重多了。
在路上,权西森才解释说,那是红泥的一个重要股东,一个真正爱葡萄酒的儒商,姓刘,已经退休了,人非常可爱。
“很重要的人?”
“对。”
于是顾西穗就拿出一副商用“女朋友”的状态来,把为了见意大利人特意准备的意式大耳环大项链摘掉,眼妆卸掉,口红换成淡粉色的。
权西森笑了半天,说:“倒也不必这么认真。”
“上海宁,要的嘞!”
她一口怪腔怪调的上海话,权西森顿时又笑了。
刘老先生一家几口住在静安区的一幢老宅内,由于没有提前预约,老先生也没有准备,家里儿女孙辈都在,热闹非凡。
权西森自知唐突,还特意带了些点心,顾西穗则挑了一束鲜花。
人到门前,是他太太来开的门,笑吟吟地说:“侬怎么突然过来了?外面冷吧?哎呀!这是女朋友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