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益不答反问:“林大人可记得陛下当初如何登位?”
林玄一怔。他虽官至尚书,却并非老臣,当年之事并未亲历。
武益愤恨道:“只听武益愤恨地说:“当初若非的薛、武二家的支持,陛下怎么可能顺利继位?可如今呢?邓皇后死后,邓家就只剩个空壳子了,武家也很快步后尘,处处被打压,苟延残喘、仰人鼻息。陛下既无情,我唯有自保。”
林玄敏锐察觉:“所以你才想要扶持宁王?”
“没错。可皇上竟然连这一层都要忌惮,借祁王的手打算再次削弱武家。你说,我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手臂上的阵痛后知后觉地传来,鲜血浸透了整个袖子。林玄脸色苍白地说:“你还派了人去找宁王。”
武益点头:“林大人果然聪明。放心,彭家与我打过招呼,我不杀你,只需你写篇文章,昭告天下,武家乃被逼无奈。”
“若是我不同意呢?”
武益的表情冷了下去:“林大人,你还是不要试探我的耐心了。孙礼的下场你看到了,还是珍惜这条命吧。”
林玄沉默不语。未及回应,东安门忽燃大火,阻断了叛军去路。
武益脸色大变。
*
相较于东安门的混乱,宁王府却陷入诡异的寂静。寒风拂过,火光摇曳,院中明暗交错。
詹华与剩余护卫勉力支撑,护在薛容身前。
武从喜好整以暇地看着薛容,一改软弱之态,嚣张道:“宁王殿下,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杀他们。但您得老实待着,待父亲传来好消息,再随我入宫。”
陈秀锦的心沉了下去。薛容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随即对武从喜道:“话不妨说得明白。”
武从喜笑道:“武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奈何陛下受翁皇后蛊惑,打压武家。为社稷计,武家不得不清君侧。至于宁王殿下,您是邓皇后嫡子,理应继位,岂容祁王僭越?”
“只要殿下与武家合作,登基后,武家必全力辅佐。您想做什么,再无人敢置喙。”
武从喜有意看了一眼陈秀锦:“齐均那样惹您不高兴的御史,您怎么处置都可以。”
陈秀锦心念电转。
果然,武家之所以率先包围宁王府,就是为了控制安薛容,打算推他登基当一个傀儡皇帝。此计险恶至极,无论成败,薛容皆难逃厄运。
薛容也知道这一层利害,冷冷地说:“我一介疯子,如何为帝?哦,正因我是疯子,登基后突然疯掉或暴毙,亦无人怀疑,是吗?”
武从喜不以为意,继续道:“殿下,您难道就不想反抗陛下吗?这么多年,皇帝不光利用了我们武家,也一直在利用您。”
“这么些年,每一次的立储之争,皇帝都借机打压翁氏,却又让祁王坐大。而您呢?虽说受宠,却没有任何实权,空壳而已。这一点,我比父亲看得更清楚。”
“殿下,您真的甘心吗?当年邓皇后之事,您尚是幼童,自是无能为力。如今,武家可以帮您为邓皇后报仇。”
武从喜这一番话说得诚恳。
薛容眉头紧锁,盯着武从喜:“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武从喜微笑:“若非知根知底,武家岂敢贸然找上您?告诉您也无妨。听说您常去洛阳城外寺院,巧了,我一位族人早年剃度,正在那里修行。”
陈秀锦察觉薛容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