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听他的话?”“不是。”池宁垂着眼睛,凝视梁行野西装上的条纹。因为重逢后,我真的没有开心超过半天,一直都在想你。不是听话,是太愧疚,才会躲。“别生气好吗?”池宁握住梁行野手指,“今天你生日,不要不高兴。”梁行野没应声。池宁抬眸,观察他表情,随后上前抱住了他。脸埋在他颈窝,很真诚,还有点不安,“对不起。”“以后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高兴,只会因为别人的原因,”梁行野揽着他腰,低头问,“吃饭了没?”“还没有。”梁行野:“和我进去。”“不行,”池宁抓他袖子,“我就在这里等你。”“怕你哥?”池宁摇头,轻声说:“你爸妈看到我,又会对你发脾气,今天我不想这样。”梁行野望着他,指腹一下下蹭过他脸颊,同样轻声:“好了,跟我去吃饭。”他牵着池宁进门。池宁落后梁行野半步,凝视他的脸,被牵着经过幽静的庭院,经过复古长廊,到了餐厅玄关处。梁行野吩咐候在一旁的管家,“在我旁边加个座位。”他没松手,池宁也没挣开。偌大的餐厅里只摆了张圆桌,人不算多。梁行野爸妈,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应该是梁行野的爷爷奶奶,谢辛、纪宣、他哥,还有个女人,红唇大波浪,明艳动人。池宁上一次见她,是在asyale,跟梁行野他们在那吃扇贝。哥,我要跟梁行野回家餐厅里的交谈戛然而止。帮佣手脚麻利,迅速加了座位。梁行野拉开椅子,让池宁坐下,边给他盛松茸乌鸡汤,边问众人,“聊到哪儿了?继续。”阒寂无声。有人视线落在他盛汤的手上,有人打量池宁,心思各异。主位上坐着个老爷爷,估摸七十来岁,精神矍铄,长相和梁行野五分相似,笑着问:“行野啊,这位是?”担心场面失控,赶在梁行野开口前,池今叙连忙应,“梁爷爷,这我弟弟,来找我的。”他放下筷子,微皱起眉,“宁宁,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快,让你在车上等会儿,你仓促跑进来,多不礼貌。”“别这样说,来者都是客,”坐池今叙旁边的老奶奶,白发盘成发髻,岁月不败其颜色,笑意吟吟地望着池宁,“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眼睛,漂亮得紧。”退休后,她和老伴回寨子里颐养天年,恰逢梁行野生日,又惦念两个小的宝贝孙子,便来云城住段时间。池宁是池今叙弟弟?除了知情者和两个老人,其余人万分惊诧。讶异过后,梁佑江心思浮动,转向池今叙,“倒是看不出来,你待人接物一向进退有度,弟弟却……”梁佑江扫了眼那碗松茸鸡汤,故意沉吟几秒,笑着另起话头,“吃饭吧,菜都凉了。”自演唱会后,他跟梁行野没联系过。生日是周纭提醒的,说叫梁行野回家一趟,得给他介绍联姻对象。那天梁行野在西餐厅半蹲着给池宁敷脚腕,被一大群人撞见。里面有几个特别嘴碎,周纭担忧会传得满城风雨,尽力打圆场。但拦不住,随着时间推移,传闻愈演愈烈。丢脸是一回事,周纭和别人谈起梁行野时,依旧被奉承,但一涉及到婚姻,有适龄女儿的,总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两个男人哪能过一辈子,这样下去,梁行野绝对找不到优质对象。她打听许久,接触到了沈家的独生女沈嫣然。沈家在房地产行业深耕多年,如日中天时跺跺脚,云城都得震一震。如今行业动荡萧条,沈家资金周转不过来,面临破产的境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嫣然教养得好,和梁行野也认识。周纭便及时联系了梁佑江。梁佑江也为这事发愁,听完她分析,思虑良久,派人回老家接父母。爷爷奶奶在,梁行野多少会顾忌着点。但没想到正吃着饭,梁行野忽然带池宁进来,牵着他手腕,自然而然地给他盛汤。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既然池宁是池今叙弟弟,如果能被池今叙管住,再好不过。梁佑江的言外之意格外明显,梁行野淡淡道,“爸,有话直说,别含沙射影。您要觉得我带人来吃饭不合适,我们算算账单。我每个月给的供养,好像过多了。”梁佑江拉下脸。奶奶打圆场,“行了,你们两父子非要吵起来才高兴?”梁佑江骂梁行野:“我看你今天是想气死你爷爷奶奶。”爷爷慢慢悠悠地嚼着冬笋,压根不想掺和。他刚抵达梁家,就被儿子告知梁行野的性向,让他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