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我喜欢有本事的男人。如果他能在赌场赢钱,可以带着银票来郊外找我。
本来黄四牛去赌场只是玩玩,也不在意输赢,如果输得太厉害就会离开,不再赌钱了。
但是他被我吸引后,很希望得到我的认可,就迫切想要赢许多钱。这时候,蝮蛇帮其他精通赌术的人去找他,教他怎样赌钱才能赢,他就认真学习。
学了之后,他果然把其他村民的钱都赢光了。他迫切想要见到我,得到我的认可,所以也没去钱庄存钱,而是直接来郊外找我。不过,我躲起来了,他自然找不到。”
云水谣道:“怪不得根据那些村民的供词,黄四牛到了郊外之后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人,原来是在找你。”
佩儿道:“没错。我远远看见他后,用轻功接近他,拿走他身上的钱。我的速度很快,所以他毫无察觉,还以为钱还在自己身上。接着,我躲在暗处,用银针射中他脑门。
银针上涂了一种会令人发狂失智、力气变大数倍的药物,而且仵作检验不出来。黄四牛中针后,果然发狂。几个村民来找他,还没说什么,他就攻击村民。
在混战中,村民们将他打死。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村民会怎么处理。见他们把黄四牛的尸体扔进了水中,我就离开了。”
云水谣问道:“你不知道把黄四牛的尸体打捞上来报官的,就是你们的帮主?”
“不知道,这个案子,我也只分到一小部分任务,很多事情我们帮派内是分工合作的。帮主平时虽然打扮成渔夫,还戴了人皮面具,但从来没有跟我和琼娘相认过。所以我既不认得帮主和副帮主易容后的模样,也不认识他们的本来面目。”
“教黄四牛赌术、让他把村民们的钱都赢了的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
一直跪在旁边的曾有财(沈为安)说道:“是蝮蛇帮的另一个头目,他精通赌术。等会轮到我说话时,我会详细交代。”
云水谣点了点头,接着问佩儿:“为何黄四牛身边的人都说,没见过黄四牛跟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接触过?”
“因为我们去找黄四牛时,都是趁他落单的时候,或者是夜深人静时,所以没有其他人看见。”
有了佩儿的供词,黄四牛的案子就可以翻转了。
那几个村民固然有罪,但他们的错误是次要的。如果黄四牛没有发狂,那几个村民去讨要钱财,说不定黄四牛会还给他们一些,双方也不至于发生混战。
而且,真的一言不合打起来的话,没有中针的黄四牛是打不过这么多人的,他会很快落于下风。那几个村民怕出人命,也不会继续下手。
正是因为黄四牛变得像狂躁的野兽一样,最终的后果才会那么严重。
所以,主要责任在佩儿。当然,佩儿身后的帮主,帮主身后的操控者,自然才是真正的凶手。
琼娘和佩儿都知道,自己说出这么多事,肯定是活不了的。但如果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活命的名额,那她们死了也值了。
琼娘和佩儿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对对方有几分同情、惋惜和悲伤,但也带着一丝防备。
今天只有两个孩子能活,琼娘和佩儿也存在竞争关系。
但是,她们两人一同长大、一同训练、一同受苦的经历,又让她们对彼此有很深厚的感情。
现在,她们两人的内心都很复杂。
云水谣问道:“那个运泔水的方大娘,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佩儿道:“没错,是我杀了她。在琼娘打算拿走杨小官人的钱的前几天,我就开始布局。我对方大娘说,我知道外地有个不错的投资项目,想过几天带她去看一下,但需要保密。如果被别人发现,可能别人也想加入,那我跟方大娘能分到的钱就少了。我跟方大娘比较熟悉,她对我很信任,完全相信我说的话。
我跟她约定的时间是四月一号。于是,在四月一号那天,方大娘就故意对邻居说,自己有事要出远门一趟,然后就来吴家找我。我杀了她,把她的尸体埋在仙女庙下面。
琼娘卷款潜逃的那天,方大娘也失踪了,官府就会怀疑方大娘就是琼娘,或是方大娘是琼娘的同伙,就不会怀疑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