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接着说道:“因此,我们发誓绝不背叛。蒙面人让我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留下一个印记,这样以后方便认出孩子。我们不能替孩子取名字,蝮蛇帮成员生下的孩子会被集中抚养,只有孩子身上的记号可以表明母亲的身份。
于是,我在自己孩子身上刻下了一个‘喜’字,这是我名字的一部分。我知道刻这么多刀很残忍,我也不忍心,可我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跟其他孩子混淆,只能选一个笔画复杂的字刻上去。
佩儿在自己孩子身上刻了四朵月季花。之所以刻这么多,是怕其他孩子身上恰好也刻了月季花,只有一朵的话会难以区分。
坐完月子后,我和佩儿就成了蝮蛇帮的香主之一,领到了改造过的奔月环,既能当信物,也能当武器。后来,我们一直在执行各种任务,为蝮蛇帮敛财。
当时跟我们关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女孩,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只在女儿身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然后就把女儿交给了蒙面人。蒙面人让她多做几道标记,她拒绝了。
蒙面人看出她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女儿,便说道:‘这道小口子,几天就愈合了,到时候一点痕迹都没有。你好像并不在意以后是否能认出自己的女儿,说明你并不在乎她。既然如此,我把她带走,意义也不大,也保不住你以后不叛变。可能在你心里,儿子比较重要吧。那你就留在这里继续生孩子,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后来,那个女孩果然被关着,继续生育。等到第四胎生了儿子,她非常在乎,在儿子身上做了一个复杂的标记,蒙面人才放心,知道这个儿子会是她的软肋。
从那以后,她才被放了出来,跟我们一起成为蝮蛇帮的头目。”
云水谣问道:“所以,并不是每个头目都只有一个孩子?”
琼娘道:“对,那个蒙面人会观察我们,看我们有多在乎自己的孩子。确定母子连心的,他才能放心。”
琼娘说了一些自己骗人钱财的事,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件,还把自己认识的头目都招供了,柳依依都记录了下来。
关于杨小官人自尽案,她也交代了:“当时,杨小官人拿着二十万两银票来找我,我拿过来看了看,就很快用假的银票替换了真的。我的手法很不错,他根本没看出来。他拿着假的银票去找鸨母赎我,我就趁机从屋顶逃走了。
在青瓜巷墙壁的小洞里,有一套吴阿婆的衣服。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塞在小洞里,换上吴阿婆的衣服,假扮成她,推着泔水车离开了小巷。由于吴阿婆平时一直都蒙着脸,不会有人仔细看她,所以我假扮起来难度也不大。”
这一切,都跟云水谣之前的推论吻合。
云水谣问道:“这之后的几个月,你都躲在吴阿婆家里?”
“不是,我只是偶尔待在那儿,有时候我会出远门,继续乔装打扮骗钱。”
“后来你为何要表演坠落悬崖那一幕?”
“我发现,官府对于杨小官人的案子,似乎一直在追查,没有放松。所以我想,我假死是一劳永逸的,就在官兵面前假装坠崖,实际上我抓住了悬崖边的藤蔓。等官兵一走,我就爬了上来。”
“本官第一次去吴阿婆家调查的时候,你为何能立刻反应过来,跟真正的吴阿婆调换身份?”
“不是我反应快,而是那天我刚好不在。等你们调查完毕,离开吴阿婆家的时候,佩儿偷偷找到我,说官府已经开始怀疑运泔水的人了。我怕吴阿婆露了马脚,便提议接下来几天由我来扮演吴阿婆,吴阿婆住到不远处的仙女庙里。
你们后来去而复返的时候,见到的‘吴阿婆’已经是我了。”
云水谣点头道:“怪不得我第二次去吴家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原来是吴阿婆皮下换人了。我当时虽然没看出来,但不同的人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我的直觉感受到了异常,但理智又找不到破绽。”
“是。”
杨小官人一案已经弄清楚了,云水谣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接着她问道:“听说蝮蛇帮有很多头目,你为何只说了一部分?”
琼娘道:“我就认识这么多,还有一些我不认识。蝮蛇帮培养帮众的地方,好像不止一处。蝮蛇帮的头目聚会时,也是蒙着脸。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是认不出来的。”
接着,琼娘又交代了自己这段时间犯下的一些小案子。
云水谣第二次抽签,抽到了佩儿。
佩儿也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她的经历跟琼娘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她犯的案子只有二十多个。
她把自己用银针射中黄四牛脑门的事也说了:“黄四牛一案中,我的任务是把他引到郊外,用银针刺他脑门,拿走他身上的所有钱,且要确保他死亡之后再离开。在黄四牛刚刚接触赌场、还没赢钱时,我就刻意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话,让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他果然被我的美貌吸引住了,对我很着迷,还说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