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樊朽叼着水烟坦然承认,“就在昨晚半夜三更。”
“你如何说的?”
“如实说的。”
“……”
江荇之看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心说:看出来了,是挺如实的。
江荇之和钟酩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味。既然那人已经打听到了樊朽这里,想必也知道了他两人会再回来。
似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下一刻,门口便出现一道身影。
老沉的男声响起,“拿了千樽铃还想跑哪儿去?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江荇之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门口,面相看着五十出头,眼角有了细纹,下颚留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宇文恭两句话间已经走了进来,属于分神期的威压一漾而开,像是一种威慑的信号。
炼丹炉下火焰晃动了一下。
樊朽皱眉,“要打出去打,别影响我这炉好丹药。”
宇文恭面上浮出几分轻鄙与不屑,“区区小魔,当本尊稀罕来你这破屋?”
一道屏障挥出去挡住了炼丹炉。
江荇之收回手,皱眉看向对方,“工匠精神,你懂什么?”
他来之前也有自己的打算:单凭宿尤的一面之词还不好判断是非对错,等见了窃取“千樽铃”的人再决定要不要把人抓住。
现在看来,对方一言一行都让他生出反感。
樊朽盯着恢复平静的火焰吹出一口烟,抬起眼皮看了江荇之一眼。
自己释放的威压被轻易挡住,宇文恭脸色变了变,“你们究竟是何人?”
江荇之,“询问他人之前,不如先自报家门。”
宇文恭傲然,“哼,没听过我‘梵尽尊者’的名号?”
江荇之在记忆里细细思索……这是谁?一千年后没留下过这人的传说,一千年前拜会各门各派时也没听人提起过。
看样子是不归属于任何门派的独立修士。
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部分修士是会选择独立出来,不再归属任何门派——比如他和墟剑,都是独自美丽、逍遥快活。
江荇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梵尽尊者”:但这人可不像是逍遥快活的样子,这人看上去野心大着呢。
他正打量着,旁边的钟酩就转头问他,“这谁,你听过?”
江荇之摇摇头,“没有。”
两人的对话落入宇文恭耳中,赫然是一种挑衅。他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盘绕的软鞭就朝两人挥来,“找死!”
啪!为了一击毙命,他还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然而凌空一鞭劈开了空气,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掌徒手抓在了手中。
宇文恭骇然看向钟酩,“怎么会…!”
江荇之定定看向对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你拿千樽铃是为了什么?”
宇文恭闻言,鼻翼两侧的脸皮动了动。他似乎也不惮于被人知晓目的,神色中显出几分野心勃勃,“魔族这种肮脏的血统就该彻底消失……”
他说着看向江荇之两人,“你们不是人修吗?只要跟着本尊做事,日后血洗了魔族,这片无主之域可分尔等一城,如何?”
他这话说得信心十足,仿佛掌握了无法抗拒的筹码一般。
江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