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带来的东厂的人手有点不习惯,不过他们也不是酒囊饭袋,只不过以前办差没吃过这种苦,咬咬牙,也就适应了。
齐月盈的午饭就是两块糕点,就着热茶,她吃的很痛快,并没有被怠慢的感觉。
她现在是最心急如焚的时候,虽然面上并未显露,可是自从得知齐昇残毒复发之后,她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洛修对此心知肚明。只要一天不拿到那些荼蘼花的种子,齐月盈恐怕就一天无法安睡。比起舒舒服服,但速度缓慢的行进,齐月盈更想快马加鞭的赶到乌图国,为此哪怕路上吃些苦头,她的心里也是愿意的。
此后的二十几天,他们一直是这样赶路的。有时候甚至星月兼程,马不停蹄。
齐月盈从不刻意在大城的驿站停留,哪怕中途有些城池的官员提前得知皇贵妃銮驾即将经过,刻意等在官道旁恭迎,她也会视而不见的继续行进,根本没给那些官员献殷勤的机会。
有时候为了赶路,天黑了队伍却在荒郊野外,周围没有村镇,也没有驿站,洛修便安排亲卫们搭帐篷。
寒冬腊月里,就算是用三层羊毛毡子搭的帐篷,也照样冷的刺骨。
每当这样的夜晚,洛修便会把齐月盈抱在怀里,然后再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棉被把两个人一起裹起来。
帐篷里燃着好几个取暖的火盆,齐月盈有时候会喊热,可是每次她这么说,洛修就会说他更热,如果她再乱动,他们两个会一起变得更热。
前几次,齐月盈还会又羞又恼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再也不见人。
后来老被他这么逗,她的化羞愤为力量,还是和他犟嘴了,“洛修,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两个人面对面的躺着,他一手穿过她的颈下,让她虚枕着,令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厚厚的被子将两人裹得像个蚕蛹,只是头露在外面。
齐月盈热的小脸红扑扑的,“故意总是选择荒郊野外露宿啊,这样就能搭帐篷了,然后你就可以打着怕我冷的旗号把我和你裹起来了!啊,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如此的心机深沉,你就是为了亲近我!你这种人,是不是就叫大奸似忠?”
洛修故意摆出一副为国为民还要被主子误会的忠臣脸,沧桑道,“真是天地良心啊!难道不是娘娘你着急赶路?难道不是你的火力不够,夜里冷的发抖?臣用自己的身体给娘娘取暖,娘娘还说臣大奸似忠!臣真是要不干脆做个彻底的奸臣得了!”他说到做到,身体力行,拦揽着她腰肢的手用力几分,让她紧紧的贴上他。
齐月盈顿时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同寻常了,咳咳咳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要说以前她还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他几次三番强烈的明示暗示之下,她才终于明白他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这个家伙,他还真的是个假太监啊!
不过她装糊涂,就是不肯挑破这层窗户纸,因为总觉得那会很危险,小动物般的本能驱使着她躲避。
“洛掌印!冷静,我们要冷静!这冰天雪地的,生病就不好了。”
他说完,伸出小手去推他。
洛修本也只是逗逗她,他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做什么,那也太委屈她了。但是不委屈她,就只能委屈他自己了。
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委屈了多少个日夜了,所以总是想从她这里讨点补偿,如此心里才能平衡点。
至于他讨补偿的方式,齐月盈每次想起来都双颊绯红,然后恨不得再也不要想起来。
一路疾行,齐月盈摒弃了所有千金小姐的娇弱习气,她的身体并不强悍,她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只不过一直用意志力强撑着。
终于,在腊月二十三日这天,一行人赶到了甘州城!
这里距离京都城已经太远太远的,远的第一次出远门的齐月盈,都几乎以为这是另一个世界了。
甘州,即是古时所说的张掖。
这里乃是河西走廊的重镇,自来的商贾必经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除此之外,因被黑河贯穿全境,所以甘州还素来就有张掖绿洲,塞上江南等美誉。
还未入城,便发觉官道上车马往来频繁,而且他们不光是汉人,还有西域人,还有南蛮人,总之各种穿着的人都有,好不热闹。
甘州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大雪了。
甘州城的上下官员早就接到了皇贵妃銮驾要入城停歇的消息,于是提前好几天就安排人扫雪净街,准备府宅,厨子,婢女等等,务必要把这位大周最尊贵的皇贵妃伺候的妥妥帖帖。要知道这位娘娘让皇上在她宫门外求了三天三夜的战绩还余音绕梁呢,皇上都惹不起的女人,哪里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能怠慢的?
为了招待他们一行人,知州沈大人还特意让出了自己的府宅供皇贵妃休息。
沈大人的家眷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没见过世面,一不小心得罪了皇贵妃。
但实际上,真的见到这位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