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看一条丧家犬,“还有,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齐月盈下手,除了想激怒齐昇,更重要的是,你还想激怒我,对不对?你想看我失态,你想看我痛苦,你想抓住我的把柄,让我在你的主人面前彻底失宠对不对?你这个干儿子,一直嫉妒我这个亲儿子,你觉得只要把我比下去,你就能够让他高看你一眼,是不是?”
“你你胡说!我不会嫉妒你,主人最宠爱的是我!我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那一个!”范陶歇斯底里的否认,可这否认明显带着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不屑与你争辩,我只是告诉你,老头子的儿子那么多,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你就算干掉我也没有用,因为他身边还有十几个亲儿子,除非你把他们全都杀光,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眼中的唯一!”洛修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的冰冷仿佛寒澈骨髓。
范陶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颤。
洛修:“从今日起,你这条线就算是彻底的废了。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至于齐昇会不会查到你,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你心里清楚,但是如果牵连到了我,我保证,你的主人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修说完,不再理会软成一滩烂泥的范陶,转身离开。
承恩伯府里。
齐月盈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右心后背处传来一阵剧痛。
待到她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就是泪眼朦胧守在她床边的周氏。
“娘,我没事,别哭了,眼睛都要肿了。”齐月盈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她应该是在发烧。
周氏收敛了眼泪,神情带着几分严肃的看向她。
齐月盈不由得有些胆怯。其实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人不是齐昇,而是周氏。
因为齐昇对她只有疼爱宠爱,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而周氏就不同了,周氏表面上柔情似水,可她却是个严母。从小到大给齐月盈立规矩的人,一直都是周氏,可以说她没被宠坏,全是因为周氏约束的缘故。平日里周氏沉溺情爱,鲜少在儿女面前立威,但是一旦她真的板起脸来,无论齐月盈还是齐琮都会怕的心里发毛。
齐月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周氏生气了,她只是本能的想要转移周氏的注意力,“娘,我爹呢?还有阿琮阿臻,他们没有吓坏吧?”
“他们都去追查刺客了,外面那些事交给他们,不用担心。我现在要担心的是你。”周氏盯着她,显然是不准备让她逃避的。
齐月盈乖乖认错,“娘,我错了,虽然我还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但我一定是惹您生气了。您直接告诉我,我保证改,下次再也不会犯了。”
可周氏却并没有被她的撒娇卖乖糊弄过去,“你为什么会替洛修去挡箭?”
齐月盈:“因为当时情势很危机啊。我要是不替他挡,他就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才赶过去的,我救他不是应该的吗?”
“错!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他虽然是掌印,可说到底,不过是宦官奴才,而你是皇贵妃,你是承恩伯府的嫡女,你是我和你父亲的心头肉啊!他救你我们自然会感激他,报答他,可是你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箭,你是忘了什么是上下尊卑,什么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父亲会怎么样?你让我们怎么活?你这个死丫头!”周氏说着,再次气哭。
齐月盈赶忙去哄,“娘,娘你别哭。我那不是穿着护身软甲呢吗?我又不傻,我知道不会有事的,我是真没想到那支箭的力道那么大,对了,我是不是骨头裂了?我的琵琶骨好疼啊。”
“那如果你没穿护身软甲,你会去替他挡箭吗?”周氏仍旧在咄咄逼人。
齐月盈从善如流的表白自己,“那肯定不会啊!我又不想死?我顶多推开他,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了”
周氏的眼神像是能够拨开层层谎言,直接看透她的灵魂一样,“真的吗?他舍身去救你,你不感动?不会想不顾一切的报答他?”
“舍身救我的人多了。高敏和他的手下们,谁不是拿出命来在保护我?难道我各个都要拿自己的命去报答吗?”齐月盈只当周氏是吓坏了,她很懂得怎么安抚母亲的情绪,虽然周氏的话听起来自私凉薄,可是这是做母亲的一片私心,也是上位者惯常的心态做派。
果然,周氏听了她的话之后,神色好看了许多。但她还是拉着女儿的手,语气坚定的叮嘱道,“圆圆,娘不是怕别的,娘就是怕你对那个洛修动了心。他生的那样好,手段又是那样的高明,这次又有了救命之恩,我是真怕你守不住自己的心,步了我的后尘。”
齐月盈知道周氏的心结,周氏从小就对她说,让她只爱自己,爱父母兄弟,不要爱上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周氏自己一辈子都陷在情情爱爱里,难以自拔,她知道这样不好,齐昇不是负心人,他是个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