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吃早饭时,于青青说:“福香,昨
晚你哥来看你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他。”
“嗯,我第一天上班,卫东哥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我。”陈福香点头道。
于青青托着下巴,羡慕地看着她:“你哥对你真好,要换了我哥,巴不得我早点住外面,给他们腾地方。”
“这么想,你也不想跟他们挤在一块儿,对不对?”陈福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换个了角度。
于青青颔首:“也是,你能想象得到吗?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隔成两间,然后还要住两个人,晚上睡觉,翻个身都困难。哎,他们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哥他们单位人多,迟迟轮不到他呢。”
“你哥什么单位啊?”陈福香好奇地问。
于青青说:“钢铁厂的。”
陈福香惊讶地看着她:“听说钢铁厂的福利很好啊。”钢铁厂很辛苦,但非常受市里重视,待遇也是全市这么多厂子中排在前面的。
提起这个于青青也有些自豪:“是啊,我哥他们还有额外的补贴,福利比其他单位同等级的要高一些,他没结婚之前,布票什么都给我和妹妹做衣服了,其实我哥对我们也挺好的,只是结了婚,有了小家庭,手头紧,又迟迟没分到房子,所以……”
陈福香听出来了,其实于青青家里人都还不错,只是家里住宿情况实在不理想,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一些矛盾。
“等分到房子就好了。”陈福香安慰她。
于青青发愁:“哪那么容易啊,就算大哥分到了,还有我弟弟呢,他又要结婚了,然后就是生孩子,一样住得挤。哎,福香,等你哥哥结婚后,你就知道了,那时候哥哥就先是别人的丈夫,然后才是你哥。”
陈福香想象了一下,如果哥哥结婚了,有个人比她跟哥哥更亲密,然后她变成了多余的一个……
她心里也不大舒服。
不过比起这点不舒服,她更不愿哥哥打光棍。
“对了,你别跟楼里人说你哥还没结婚这事。不然她们看你哥长得那么好看,还开着车子,肯定会缠着你要给你哥介绍对象的。”于青青想起自己的遭遇,赶紧叮嘱她。
陈福香愣了一下:“你说卫东哥啊?”
“
对啊,你哥部队里分了房子吗?要是有房子,那简直是她们眼里的乘龙快婿。”于青青悄悄吐槽。
陈福香摇头,她不知道啊。
于青青以为她说的是“没有”,便没再提这一茬,转而说起了刺绣上的事。
陈福香却有点心不在焉,会有很多人给卫东哥说亲吗?卫东哥人这么好,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很乐意给卫东哥介绍对象。
这是好事啊,她也是盼着卫东哥好的,应该替他高兴才是,只是……
“福香,你想啥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于青青抬起手背探了探她额头上的体温。
陈福香摇头:“没有,我挺好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昨天那只金鱼的尾巴是用了什么绣法,好灵动啊,像真的在水里游摆一样……”于青青赶紧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事。
陈福香的思绪被带偏,注意力转移到刺绣上,说了一下自己的绣法,还说下次她绣的时候,叫于青青过来亲眼看一遍,回头再练习。
两人又就工作上的事聊了一会儿,陈福香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个让她不大开心的假设。
接下来几天,陈福香的生活都非常规律,上班下班吃饭,三点两线,不上班的时候她也非常忙,因为还欠着一百双鞋垫呢。
她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做鞋垫,中午也做,晚上下班回来也跟着做。其实做鞋垫不麻烦,最麻烦的是绣鞋垫,要密密麻麻地绣,一双鞋垫得下几百上千针,哪怕陈福香速度很快,但她一天也顶多只能绣两三双,这几乎占据了她下班后的所有时间。
为了多绣点,陈福香决定晚上再熬夜绣一些。
于青青见了,劝她:“不用这么赶吧,你先绣一部分,给他们一人一双用着,剩下的回头再慢慢绣。”
“没事,青青姐,我很快的,早点绣完还要忙其他事呢。”陈福香坚持,她说好要送卫东哥的,哪有送人东西还分几次送的。
于青青见劝不动她,索性包揽了打水打饭的活,多给她腾出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