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不出声。
直到他又说一声——
“下车。”
她才很没底气地说:“……我会赔钱给你,别那么多话。”
“……”
“我说真的。”她又信誓旦旦地补充,声音铿锵,“我会赔给你。”
眼睛定定盯着他,有点儿直勾勾的。
他淡淡睨着她,又向下倾身,看着她,认真地说:
“你车后灯碎了。”
他说完就掠过她一眼,直起身,然后挪步向车后走去。
怀兮头皮又是一麻,一激灵坐起来。
赶紧下了车。
程宴北半屈着长腿,蹲在她车后。
他仔细观察那个碎了一半的车后灯的伤势,眼眉低垂着,几分认真。
怀兮跟过来,稍稍跟他保持了距离,顺着他视线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又观察了一下他的那辆车,车左侧前灯也碎了。
两败俱伤。
程宴北微抬起下颌,用手拨开了碎片,端详一下里面,淡声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怀兮一怔,稍稍站直了身,随口答:“早拿了。”
“多早?”
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周围同学陆陆续续都拿了驾照,她一直磨磨唧唧不去考,总跟别人说她男朋友连赛车都会开,她不需要学车。
现在回忆起这些话,像极了一个个巴掌。
“就很早了,”她怕自己没底气,还扬了扬声调,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要去4s店修。”
他说着站了起来。一时高大,压迫感很足。
怀兮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准备给蒋燃打电话。
程宴北忽然在她身后说:
“他在训练。”
她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旋了半侧身,回头看他。
眼角挑了挑。
后背一片白皙滑开,细长绑带交错,打着漂亮的蝴蝶结;裙摆在臀线附近飘荡,两条腿纤长又笔直。
还穿高跟鞋开的车。
程宴北视线掠过她脚面,向后半倚着车身,兀自从烟盒敲了支烟,点燃。
低垂的眉眼与语气一般倦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