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玠紧着阮蘅的手一颤,她说他恶心?
李玠一把扣住阮蘅下巴让她看向他,“你再说一次,阮蘅,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可阮蘅紧咬着牙关,死不开口,她眼中的恨与决然刺得李玠生疼。
院外如此动静怎会不惊动余鸿才,他匆匆丢下酒又往外而来,正要询问阮蘅发生何事,却见院前凌乱不堪。
“都做什么呢!”余鸿才见李玠禁锢着阮蘅,昨夜好不容易压下的气焰又被挑起,即便未亲眼所见发生了什么,可他不必想也知晓此事与李玠有关,“都给我滚,不许再来了!滚!”
余鸿才心疼地攥着阮蘅的手,低低唤着她,“丫头,来,跟师傅回去,师傅带你回去。”
阮蘅抬起眼,看清了面前之人神智才清醒,“师……傅。”
“师傅在,走,外头凉,跟师傅回去。”
阮蘅怔怔被他拉着起身,再也没有给李玠一个眼神,“好……”
余鸿才与阮蘅互相搀扶着,李玠没有再拦,手中的暖意突然抽离,刹那间变得冰凉。
余鸿才转过身,瞧不出是何情绪,只落下这几十年的沧桑,“殿下……放过她吧……”
李玠眼眸微恸,指尖动了动,一言不发。
直至药铺合上门,那道身影从他眼中消息,他的目光也未折回。
“王爷……”
杜若思散乱着发丝,戚戚望向他,她颤颤向李玠伸手,想要李玠拉着一把,可未等到她所期盼,倒是等来胸口的剧痛。
李玠狠狠踹了她一脚,杜若思跌在一旁,发钗摇摇欲坠,他哪里顾及她是个女人,眼中尽是杀意,“你与她说了什么?”
“王爷,若思并未说什么,是阮蘅……得知我要与王爷成婚突然疯魔,说要杀了我。”
李玠怎会信她的话,阮蘅早已疏远他,怎可能因这三言两语将她激怒。
“王爷,我们会成亲的吧……这可是皇上赐婚。”杜若思满眼都是他,“我手上有王爷想要的锦盒,若王爷想要,娶了我,我就给王爷。”
李玠居高临下看着她,除了讥讽再无其他。
杜若思苦笑,“王爷这是想抗旨?您想一想,若是我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告诉了太子殿下阮蘅躲在这儿,那她——”
他一把扼住她脖子,将她气息抽离,“本王可曾与你说过,别来招惹她,若想活久点,安分些。”
杜若思神智都被剥离,李玠的气力让她根本无法喘过气,就在杜若思以为自己要死了时,李玠猛然将她甩开,“滚回去。”
杜若思突然想起上一世,在阮蘅死后,李玠亦是这般掐着她质问她为何这么做,她什么也没说。
可李玠将她手脚都打断,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只让她残喘活着,每日与污垢恶臭相伴,可有人看着她,她连死都做不到。
她许久才能见到他一回,可每次他只是淡然望着她,看看她究竟还有没有气。
她过得生不如死,那这一世,她凭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杜若思抬眼狠狠地看着李玠背影,将落在手边的簪子狠狠攥紧,“阮蘅,你不得好死,你与他,你们都不得好死。”
……
阮蘅止了抽泣,怔怔地坐在院子里,一句话也不说,天倒映在她眸色中皆是灰暗的。
余鸿才没有问阮蘅发生了什么,只是坐在她身旁,亦望着天,叹了声气,“丫头,老夫在这儿也待腻了,到时我们离开清河,换个地方住下,如何?”
“好……”阮蘅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眨了眨眼,泛起酸涩,“师傅,我们何时走?”
“明日吧,过了今日仲秋再走,今日该团团圆圆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