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周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停下来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小院子:面前是一小片种着花草的空地,四周被房屋、走廊和围墙分隔开来,靠墙边一棵古树,树上挂着秋千,除此之外,空地中央还有一口井。
仆人拉着孟珂希,一直走到了那口井边,从井沿上抓起一盘绳子,扔给他,又指着井下说:“殿下,请下去躲一躲。”
孟珂希:“啊??”
他探头一看,井并不深,也看不到水,应该是口废弃的枯井。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按仆人吩咐的,把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则塞到对方手里,一边暗中祈祷这位老哥千万给握紧了,一边翻过井沿,贴着井壁缓缓滑下了去。
出乎他的预料,井壁居然是干燥的。
井不算深,大概只有三米左右,孟珂希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掉进了一堆枯叶里,不知堆积了多久,几乎要把他半个人都陷进去——也正是因为这堆枯叶的缓冲,从三米高的井边跳下来,他居然没觉得什么疼痛。
随即,上方传来了某种很沉重的东西移动的声音。
孟珂希喊:“喂!”
仆人也从井边探出身子,往下喊道:“殿下暂且忍一忍,等搜查完就好了!”
他说着,费劲地把石板盖在了井口上,又用力一推,,立刻,从上方照下来的所有光线都挡住了,只剩下黑黢黢一片。
孟珂希这时候,陷在黑暗中,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干枯的落叶虽然有些扎手,堆成一堆的时候,却很能给人安全感,就像被子一样。孟珂希靠着井壁坐下,把自己埋在枯叶里面,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只好掐着脉搏,一下一下地数着时间,数到两千下之后,终于数不下去了,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井口上方终于传来动静。
沉重的石板被人合力搬开了,天光重新照进枯井里,词得孟珂希下意识地一闭眼,随后,一根绳子贴着井壁放了下来,正悬在他面前。
“——殿下,没有事了。”商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孟珂希抓住绳子,还是老办法,先系在腰间,又往衣服上擦了把手心里的汗,紧紧握住麻绳,很快,绳子另一头一紧,上面有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好几个人同时“嘿呦”了一声,齐齐发力,把他拉了上来。
孟珂希几乎是贴着井边滚出来的,一上来,就坐到了地上。
整个商府的人似乎都在这里了,为首的正是商容,剩下的仆从和婢女们全都聚集在他身后——当然,就像孟珂希预料的那样,他没有在这群人里看到周白。
“我弟弟呢?”孟珂希问,在心里知道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其余人都不敢说话,只有商容摇了摇头,低声说:“方才,殷将军已经先走一步,送他回京觐见陛下去了。”
他说得委婉,孟珂希却很清楚,所谓的“送”和“觐见”,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白活着进去见了纣王,估计就得死着出来。
孟珂希也不说话,坐在原处,低头看着地面,商容见他一副没精打采郁闷不乐的样子,又上前了一步,主动说道:
“殿下也不必太过忧虑,如今,殷将军既然查到了这里,去朝歌的一路上,想必也都设有哨卡,不会太平。老臣可以派一些人手,护送殿下前往东鲁,先与东伯侯汇合,再做其他打断。”
孟珂希摇了摇头,“我不去东鲁,我要和弟弟一起。”
这两天来,孟珂希也把自己穿越的事,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遍。他觉得,自己既然有敢于通宵的勇气,就应该有面对猝死的觉悟,虽然这个猝死,也死的也不太干净,反而把自己给弄穿越了,但要严格算起来,也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人家周白啥也没干,就因为运气不好,考完试和他走了同一个楼梯,结果就被他一起带着,也给穿越过来了,纯属无妄之灾。
他欠周白一条命,不能放着周白不管。
孟珂希问商容:“眼下这个样子,若是要救我弟弟,丞相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商容说:“二殿下这边,老臣这就动身前往朝歌,向陛下上奏求情,朝中还有文武百官,忠良之士,也可以……”
孟珂希摇了摇头,对这个主意的可行性不抱希望。他却没有反驳商容,而是看向剩下的商府下人,说:“你们呢?别愣着,也一起想呀。”
下人们相互看了看,居然也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孟珂希话是这么问,其实自己也在想。好歹是个穿越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看过封神榜也听过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改编故事,想着,想着,居然还真想了一点头绪出来。
——众所周知,封神是一个玄幻世界。
孟珂希想到这里,抬起手,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要发言。
仆人们的议论声停了下来。
众人的注目之中,孟珂希严肃地,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我要找个庙拜神。”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孟珂希:完全跑偏的审题,错误的解题思路,最终精准得出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