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竹的眼眸总是如一潭深水般不起波澜,偶尔有稍许愠怒,稍许惊诧,或是稍许疏离的厌恶参杂其中。
只是未见他慌乱的样子,未见他这般自卑自轻却又鼓起勇气反复靠近的样子。
“我只想你能看看我,一时亦好。”
“不是姐姐,而是……”
舒鹤笑着点了点头:
“而是什么?”
直至此时,她或许有些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晏竹不经意撞进舒鹤含笑的眼眸,心弦颤动,登时乱了方寸。
舒鹤笑着勾住他的脖颈,轻声附耳道:
“你是今日寿星,许你一愿,只我能达成,定当允你。”
她原是记得的。
她是念着我的。
晏竹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地翻起旧账来:
“可你上回还欠了我一场。”
舒鹤挑眉:
“什么?”
晏竹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去年此时,他押镖途经岳阳,正遇上山匪拦路劫镖。
他将剑横拉于身前,冷冷地瞧着如临大敌的山匪:
“要么死,要么滚。”
山匪落荒而逃,晏竹收起剑牵过马来,下意识地随手摸了摸鬃毛,才隐约想起。
今日是他的生辰。
等他回了璃山,却说来不巧,舒鹤因风寒大病一场。
晏竹偷偷前去探视,舒鹤因发着高热,浑身乏力,连带着说话亦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一会儿她说渴,一会儿又说自己有些热。
晏竹温柔地安慰着,不妨舒鹤拉住他的袖子:
“晏姐姐……生辰……”
舒鹤想了起来,笑着说道:
“你原是借着姐姐身份,来套我话来了。”
她摇了摇头,轻握着晏竹的手:
“你许是并不知晓,月前我便在镇上为你挑好了礼物,只是闹出了总镖头一事,这才耽搁下了,也无法按时赠予你。”
“待回了璃山,再谈罢。我且问你,想要什么?”
晏竹依旧不作声响。
舒鹤今日少见涂了点胭脂,但不是她素日里用惯了的味道,带着点草药香,许是问祝薇若借的。
他想……
晏竹轻轻地扶着舒鹤的脸,慢慢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