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你们赶紧的。这儿离姑且能落脚的地方,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已是日落时分了,马上便要来人巡查。虽说是三不管,但被人赃并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舒鹤抬头看了看这道高墙,自知是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过去了,况且功夫高深如陆闲这般,也得从这洞里进去,梧桐关自然必有其蹊跷之处。
她先将肩上背着的包袱取下来,顺着洞口递了过去。
陆闲伸手接过,压低声音催促道:
“快一些。”
晏竹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
“你信他?”
舒鹤伸出藏在袖中的左手,只见她的拇指落在食指末端,朝晏竹笑了笑:
“一路上,这可是头一回算出吉卦来。”
“卦落大安,我信他。”
晏竹渐渐松开了手,长叹一口气。
舒鹤解下头上多余的钗饰,兜在怀中,从地上拾起一根落枝,将长发挽起,福身钻入洞中。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鼻尖满是青草于与泥土混在一起的味道。
几只玄色的虫子晃动这触须从舒鹤身边爬了过去,她无意中碰到它们坚硬的外壳,吓得缩回手来。
舒鹤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舒家唯恐避之不及,此番相邀便是奔着砸镖局的场来的。
她又想起那些倒在山林中的师父来,被曲十娘一掌毙命的长者,还在她生辰时赠了平安符来。
她却是没能护住他们周全。
眼下若是退缩了去,前尘种种,皆是功亏一篑。
既然天逢大安之卦,自该相信才是。
舒鹤闭上眼睛,将手收入袖中,手脚并用地向前匍匐几下,便被陆闲接应着扶起来。
陆闲拍去她裙上的尘土,压低声音道:
“小娘子委屈了。”
舒鹤抹去眼睫上的水意,笑了笑:
“让前辈见笑了,若是连累了前辈,责任权且由我们担着便是了。”
陆闲摆了摆手,弯腰把晏竹从洞里拉出来。
他在身上的僧袍里摸了摸,掏出一团破布来,又从一旁扯了块碎麻布来,把舒鹤的包袱裹上。
“脸蒙着,跟紧了我,不论何人与你们说话,皆不得搭理。”
陆闲贴上胡子,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从个和尚伪装成了屠户的样貌,自然地牵起舒鹤的手:
“小娘子随我来。”
晏竹眯了眯眼睛:
“此举必要么?”
陆闲撇了撇嘴,朝他挤眉弄眼道:
“权宜之计,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