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斌站在黑色劳斯莱斯旁，皮夹克将他本就高大的身姿衬得更加挺拔。方雅云昂着头，看向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侄子。
注意到她眉间的川字，方承斌语气平静地和姑姑寒暄：“李太太今日似乎心情不佳。”
方雅云对他的无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找我？”
方承斌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向远处的雪山，低哑的声音难得带上了点情绪：“来滑雪。”
方雅云没心思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远处只露出来个白点的山顶，眉间的川字更明显两分：“你闲的没事做？终于想通打算放手交给我了？”
“事到如今，我要的也不多，方家，咱们对半分吧。”
这可是她做梦都要证明自己，都要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如今能说出和别人平分的话，已经是方雅云自认她能做出最大的诚意了。
“合作吗？可惜我已经和沈总谈妥了。”
方雅云的脸色逐渐变差，方承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爷爷看到了嘉百的新闻，昨天急救了一次，今天凌晨刚醒就让我尽快通知您。”
方雅云不自主捏紧手中包带，真丝几乎都要根根断在她裸色的指甲下。
“爷爷说他不想晚节不保，辛苦您尽快回方宅把您的东西搬走。”
“……什、不可能！”方雅云没想到父亲会抛弃她，凤眸连眨数下，声调拔高，“二哥犯浑成那样都没被赶出家门！他怎么可能……”
“我个人建议您冷静地回忆一下，”方承斌收回眺望的视线，注视着这个和他斗了最长时间的家人兼对手，“就算您得到了嘉百，爷爷也不可能把方家交到您手上。”
方雅云整个人僵在原地，朱红的双唇轻启，又被牙齿死死咬住，刻着尾纹的凤眸瞪着，眼珠为了吊住凭空多出来的水汽，贴着眼眶乱转。
方承斌承认他这个姑姑有能力有手段，做事够狠，对身边人狠，对自己更狠。可惜她太狠了，她身边的人，能选的，选不了的，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站到过她的身边。
“她是个女孩，如何能继承我父亲的父亲一手创建的方氏集团？”
方承斌把那道苍老的声音按灭在脑海中，开口道：“方某胜之不武，但姑姑也不希望别人因为同情可怜，就把方家施舍给您吧。”
“放肆！”
盛怒之下，方雅云把手中的提包甩到高大男人的身上，锋利的拉链锯齿将男人身上的纯皮夹克划破了一道口子。
方承斌没被这下攻击撼动分毫，只在低头看到划痕时才皱了下眉头，脸色不太好地转身打开车门，声音也冷了下来：“您手中所有方家的的资产都已经冻结了，三日后您尚未处理的物品将会被丢出方宅。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国庆假期，李太太。”
劳斯莱斯驶向雪山脚下，后座的男人揪着皮衣一角，叹了口气，拍下一张照片，打开微信置顶，给人发了过去。
可惜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那人的礼物呢。
许是李坤住院住得突然，国庆节前一天晚上，沈立钧就被叫去了沪市。
姚依柠看着拉着箱子离开的沈立钧，产生过跟去沪市的冲动。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李运泽的恶行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她的复职就会存在争议，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先把受害人们搞定。
被李运泽霸凌的不是只有千华魏涵这些人，还有在沪市就硬气离开的，但光是“擅长忍气吞声”的他们，都这么抗拒，那些直接走人，果断更换联系方式的，姚依柠就更不指望着顺畅沟通了。
在这个没有工作的早上，姚依柠自然醒来，擦了擦眼角的水渍，翻了个身，躺着刷了两小时手机。
但她是闲不下来的那种人，有点刻在灵魂里的工作狂属性，不会拽着别人一起加班，但有着资本家和下属都很喜欢的高度自我驱动品质。
她现在有些躺坐难安。
姚依柠又翻了个身，翻看起微信消息，试图找出可能藏在角落里的零碎工作。
无果。
谢雯跟着沈立钧去了沪市；贺若枫和朋友抢到了申雨竹演唱会的票；陶蕴回了老家；金冉和双黄蛋去了国外度假……
姚依柠点开林梦菲的头像，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于是发消息过去。
【要一筐柠檬：之前说的男模的事还算数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