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在这时被突然推开,白琅与少年又齐齐地被吓了一跳。
白琅扭头,就见到匆匆忙忙回来的墨宴,身后还跟着不明就里也慌张来看看情况的方慕雅。
墨宴见白琅不像有事的模样,松了口气,大步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小白琅,可是有何事……嗯?”
他正说着,忽地便注意到床榻上那名少年,语句停顿。
他又看到那少年没穿衣服,脸色一下便黑了,将白琅拉到他身后去:“这谁啊?”
白琅的视线被挡住,一手攥住墨宴袖角,摇头:“不知道。我、我一回来就看到他了。”
“小白哥哥……”少年虚弱地喊了一声,语气很轻,语调似是带着些委屈与难受。
白琅过了会儿才察觉这是在喊他,缩在墨宴身后往床榻的方向再次看去,终于意识到什么:“你是……凤鸣?”
“嗯。”凤鸣软软地应了一声,看着像是在遭遇什么病痛的折磨,无甚精气神。
确认不是陌生人,白琅才放松下来,好奇:“这是你化形的样子吗?为何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他想走到床榻那边去看凤鸣的情况,不过路线被墨宴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
墨宴开口:“妖族化形时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状态与人族生病发热时的模样比较相似,熬过这段虚弱期便是比较完整的妖族体了。”
说到这,墨宴又转向凤鸣:“我记得妖族是会连同服饰一道化形的吧,你这怎么回事?”
凤鸣神情中多夹杂了些不满:“我常年被困在一处,妖力不够,没化出来,只化了个身形。这事到底得怪谁啊。”
“罪魁祸首”的墨宴拒绝背锅:“那当然只能怪你自己废物,百多年了连个出口都找不到。”
凤鸣更委屈了,可怜巴巴地看向白琅方向。他本就因难受眼睛湿濛濛的,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哭了。
可惜白琅不懂解读情绪的缘由,只疑惑地问:“你是因为没有衣服穿不开心吗?”
凤鸣……凤鸣放弃装可怜,自己缩进被窝里选择自我安慰。
让人这么光着也不是个事,白琅与墨宴身形都同凤鸣对不上,墨宴亦不想把白琅的东西给别人用,视线转一圈,转到旁边茫然围观的方慕雅身上。
他有了注意:“方姑娘,正好,不知方姑娘可有适合凤鸣身形的旧衣裳?姑且借他穿穿。”
方慕雅回神:“噢有的,只是我只有女孩子的衣裳,这位凤鸣……似乎是位小公子?”
凤鸣初化形还是十三四岁少年模样,尚未张开,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感觉,但依然看得出应当是个男孩子。
凤鸣闻言,亦是不满抗议:“我是男的!”
“闭嘴,你没得选。”墨宴冷淡丢出去一句,又转而文质彬彬地看向方慕雅,“那就有劳方姑娘了。”
方慕雅愣愣地应了一声:“好、好的,那我先去找找。”
她转身出门去找旧衣服,隐约间又触及到了一些有关墨宴的事情——白琅的这位师尊的性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温和哈。
方慕雅平日与苏岚玩得好,有时苏岚会到她家过夜,又懒得带衣裳过来,方慕雅便留了些适合少年人身形的干净衣裳,大致翻了套没那么粉嫩地给凤鸣凑合。
凤鸣受虚弱期影响,整个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还能下床,换上衣服后便蔫头蔫脑地坐在了椅子上。
墨宴也不急着出门转悠了,同白琅一块坐在另一边,双手抱胸,一副要审讯凤鸣似的模样。
他慢悠悠地问:“你们妖族化形不是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么,按理说这边的灵气应当不适宜你化形吧?”
凤鸣扁了扁嘴:“还不是昨日去了那个湖边。我们凤凰妖族是上古神兽遗传下来的血脉,白凤族更是对灵气纯净度要求非常高。
“我本该是差不多半个月后才至化形期,昨日那湖边灵气的杂质成分太高了,我妖力受影响就提前进入化形期了。”
墨宴思索着,大致明白凤鸣所说的杂质,应当就是那厉鬼的怨气。
厉鬼的怨气亦不同于寻常恶鬼,若是刻意收敛过的话,就算潜藏在附近墨宴亦不容易察觉,便如同昨日那厉鬼盯着白琅看时,墨宴就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