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看向了墨宴带来的食盒方向。
没闻到甜甜的味道,看来不是他喜欢的甜食。
白琅垂下眼睫,露出小小的失落。
墨宴注意到他的情绪,无奈一笑:“总不能每日都只吃甜食吧?你还长身体呢,要多平衡膳食。”
“长身体”自然是假的,且不论白琅能在这具身体上待多久,就白琅死过一次的魂魄,是注定无法再继续生长了。
墨宴只是想试着真正以对待寻常阳间人的态度来对待白琅,让白琅真正体验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体验的生活。
说不定慢慢的,白琅对感情模块的理解亦会逐渐清晰起来。
墨宴将食盒中的粥食端出来,还冒着腾腾热气:“先凑合吃着吧,晚点我带你去找我以前的洞府。那边有膳房,到时我再给你做别的。”
白琅这才收敛起原本的失落,简单洗漱收拾后坐到桌边安安静静用早膳。
白琅用膳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小心翼翼,哪怕面前的食物都是墨宴控制过分量,足够他正好吃饱,也总显得好似很珍重。
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好似这次吃完了,下次便不一定再能吃得上。
墨宴好生养了白琅一月时间,都没能将白琅“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安全感给养回来。
他看着白琅依旧很小口的动作,在心底叹口气。
只怕是过往十八年的习惯,并非这一朝一夕能够转变的。
慢慢来吧。
墨宴一如既往地坐在旁边,等着白琅将早膳用完,收拾好交予外边的小厮后,同他说:“这次我打算直接御剑过去,可以赶在午时前到那边,若是那洞府不在了亦方便去附近找找有无落脚之处。你愿意吗?”
虽试验过蒙住眼睛能缓解白琅的畏高,但到底没试过带白琅以御剑的方式走太远,他还是担心白琅会不适应。
白琅思及此前的一次御剑体验,还有那几日的飞舟体验,蹙眉思索了会儿,犹豫地回答:“应当……可以吧。”
他不太确定,但有墨宴在,他觉得应当还能接受。
墨宴忧虑:“若实在害怕便同我说,不勉强,马车过去亦非不可,只是会晚些罢了。”
白琅乖乖点头应下,看着便不是会勉强自己的模样。
墨宴这才翻出此前给白琅用过的绸缎,替白琅将视觉遮挡住。
他已提前同小厮打过招呼,半个时辰后自来收拾房间,便直接牵着白琅走到窗边,召来佩剑,自己先踩上去,再拉白琅:“来小白琅,往我这边来就好。”
白琅看不到面前场景,握着墨宴的手不安地紧了紧,摸索着不敢上前:“你在、在哪里?”
他声线微颤,像找不到归属的小孩。
墨宴心下一软,与他靠得更近,另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腰,引导他往自己的方向来。
白琅小心翼翼地跟着走过去,感觉自己踏上了一块小小的区域。
他有些胆怯地缩了缩,但感知到墨宴手心在他腰间的力度,过了会儿又大着胆子再次踏上去,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墨宴身前。
墨宴抚了抚他的发梢,安抚下他的情绪后便稍稍松手,与白琅之间维持着一个不那么亲密的若即若离的距离。
方便他随时关注白琅的状况,又不至于让白琅太过“依赖”他。
白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疏离”,下意识往他那边伸手探去,抓到一角熟悉的衣料时才安定下来。
他循着记忆中的高度微抬头,后仰着往墨宴方向看:“你不抱着我吗?”
他语气是很单纯的疑惑,声音轻轻的,毫无防备地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一手还攥着墨宴袖子,听着完全就是在撒娇。
墨宴看着他蒙住眼睛脆弱又不安的模样,喉结动了动。
这谁能忍得住不抱啊。
他立马丢了原本的精打细算,将人重新揽住:“方才在调整方向。是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