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好学性子,只是幼时的地位让他被剥夺了学习的机会,亦习惯了不能接触这类事宜,即便心念着,也不敢主动提及。
墨宴看出他这反应所代表的含义,更是心疼:“正好这边有足够大的书桌,到这边来吧,可在这练。”
他起身走向书桌方向,替白琅将笔墨纸砚与他昨日特意顺手买的临帖一一摆好。
白琅跟着走到书桌边上,又听闻墨宴问:“会握笔姿势么?”
白琅想了想,摇头:“不会。”
他并未真正学过握笔,就连昨日给花灯写祝福语时,都是用的别扭而生疏的姿势,只是墨宴当时太惊诧,才并未仔细留意。
墨宴示意他过去,他便乖乖走到墨宴身边。
墨宴拿着笔往白琅的方向动了动,原本是想直接手把手教白琅的,但忽地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
白琅看他这忽动忽停的,目露困惑。
“没事。”墨宴没解释:自己示范了一下握笔的姿势,“你看着我的手,握笔要这么握会比较方便掌握力道。”
说着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他和白琅的名字,难得地没用平日狂放肆意的字体,而是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
墨宴出身好,亦受过假意的重视,平日看着没个正经,但其实文学修养很好,把字写端正了亦是横平竖直的赏心悦目。
他向白琅展示了写字的握笔姿势与落笔、收笔,期间附带讲解,教得特别细致。
白琅学得亦快,墨宴给他示范了一遍他便能有模有样地学出个十之六七。基本的握法与笔法掌握得更是差不多了。
若是当初他能有机会去学堂,绝对会是聪颖出众的小才子。
墨宴见白琅已可以开始独自练习,更为他的过去遗憾惋惜。
明明是那么好的天赋,却被那样埋没浪费。
墨宴知晓遗憾无用,只更确定要带着白琅重新去做一些他本该能做,却错失了机会的事情。
过往的那些遗憾,由他重新补给白琅。
而在那之前——墨宴悄悄地藏好了对白琅的感情。
在那之前,他并不需要白琅回馈什么样的情绪情感给他,更不希望懵懂的白琅因他的亲近而在后来产生一些错觉。
墨宴看着渐入佳境的白琅,须臾,转身回到方才的桌子旁,趁白琅完全没注意他这边,迅速地将几卷话本拿走。
——他不愿让白琅将依赖误解为喜欢,但不代表他不能在白琅能够分清这些感情之后,光明正大地让白琅也喜欢他。
反正他们是被绑定的黑白无常使,这近水楼台的月不摘白不摘啊。
【作者有话说】
搞隐忍克制系纯爱?不存在的,墨宴字典里就没有隐忍克制这几个字do
白琅兴致勃勃地练了一日的字,字迹虽仍显稚嫩,握笔姿势与笔法已基本掌握得差不多。
墨宴怕他累着,晚膳之后便没让他继续,看到他写了满满当当好几页宣纸的“墨宴”二字,默默将这些尚且歪扭的字迹视若珍宝般一一卷起,收入他的储物法器内。
晚膳后,墨宴已将话本归位放置好,白琅翻阅话本,他便于旁边继续为白琅谱写剑谱。
待白琅开始困了,墨宴便将他哄去睡觉,预备着明日启程去找他生前的洞府。
依照地图标识,墨宴生前洞府所在距离云山镇不算远,御剑过去的话只需半日时间。
他记得洞府那边有膳房,只是并无食材,于是次日早晨,他替白琅准备早膳的同时顺便找膳房购置了足够五六日的食材。
做完早膳买完食材,墨宴回房时正好白琅也起来了。
白琅正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还没完全醒,发丝凌乱里衣松垮,乖乖软软地等着墨宴回来似的。
墨宴放下食盒,替他把外衫拿过去:“起来了怎么不穿好衣裳?初秋早晨寒凉,你就是不易生病也得注意身体。”
白琅接过墨宴递来的衣裳,小声地回答:“刚醒,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