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景唐垂了垂首,话锋一转问道: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海月起身取来案上的羊皮图纸,照着图上标注的几个记号答道:
“明日我打算带上七八个弟兄,沿着当天那湖水的方向探一探。等摸清楚四周再作打算。我们既然误打误撞到了东平,大可沿着这条路去乌斯藏。往南再走上六百多里,大约就能进了乌斯藏的地界。”
景唐一边点着头,一边低头去看羊皮纸,指尖轻轻在图纸上敲击了两下,沉吟片刻道:“夜袭镖队的那伙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海月摇了摇头,将毛笔夹在两指之间:
“镖队遇袭的地方有一片湖泊。看那湖泊的大小不像是乌斯藏境内的塞辽湖。按照羊皮纸上的地图,自东平城以西,六十余里……的确标注了一个无名湖泊,却并没有任何旁的文字……说起来,这无名湖泊方圆百里,都没有任何记录在
图纸上的城池或是国度。所以,他们的来历,实在难以追寻。”
“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兄项宁为什么消失了?”
“他……”海月脑中电光一闪,惊道:
“师兄平日最是沉得住气,他一定是追查到了那伙人的踪迹,这才不告而别!”
景唐点了点头,道:“所以既然那伙人消失在这片沙漠里,那么意味着这方圆百里,就绝不可能没有人烟。”
海月想起那漆黑的大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猛然想起来误入狼群的那一夜,那个登徒子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一支死亡军队屠杀他们的吗?
不。这世上压根不会有那样的力量。
海月用力摇了摇头,眼中的恐惧却更甚。
景唐转头望了她两眼,道:“你在想那个人说的话?”
“恩。可是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超脱凡尘的力量存在么?”
“没有。”景唐似乎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样简略的回答,却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景唐低头端详了几眼,修长的手指顺着东平城以西的方向慢慢探去,最终停在一个位置。在地图上,那里一片空白,除了层层叠叠的山,便没有任何记载。
“或许,我们该去这里。”
海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微微一怔,沉声道:
“这儿都是沙漠,没有路。”
“你听说过象泉国吗?”
海月想了想,老实地摇了摇头。
“松赞干布的直系子孙建立在象泉河流域的王国。”
“松赞干布?他老人家殡天怕是已经几百年了罢,他的子孙能欢迎我们么?”
景唐脸上许久不见的笑意悄悄攀上他的唇角,道:“无论如何,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海月犹豫了片刻,道:
“可是父亲接到的御诏是,护送使臣大人出使乌斯藏。唐刀子,虽然我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你…这不是抗旨么?”
景唐挑了挑眉,这丫头教训起他来倒是一板一眼,连抗旨这么大一顶帽子都敢往下扣。
“来不及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