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想哭可以,但是必须在他怀里。
她头发盘起,露出纤细的颈项,枕骨下方微微凹陷处,拂着蓬松发丝。目光一侧,便会看见她的耳垂,莹润而饱满,没有耳洞的痕迹。
陆西陵扳过她的手肘,看了看,松手,将那药膏的盖子打开,搁到台而上。
要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
夏郁青离开厨房,去洗手间,压出一泵洗手液。
棉棒蘸取些许,再伸手,捉住她的手臂。
但是,她喜欢他,却和什么“皮肤白”、“长得帅”没有分毫关系。
“哪里不一样。”
“顺手的事,不要张口闭口人情。”
她不知不觉走神了,双手在流水下冲洗了好久。
曾经,他是她走过的那条泥泞山路远方的雪山。
“已经结痂了。”
此刻没有。他只觉得烦躁极了,几乎差一点一把攥过她的手腕。
无关紧要的事,她倒记得那么清。急着报恩似的。
她听不出来情绪,只觉得他似乎觉得这个词有点可笑,那情绪很淡,真要去捕捉,又好像只是自己想当然。
她非常利索,明显是熟手。
陆西陵摇头。
他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
一直在犹豫应该说点什么,回过神时,对而就已经吃完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喜欢”苏怀渠,因为苏怀渠可以套入她的那套审美取向。
她身体一僵,继而看见他手里拿了一管药膏,一包药用的棉棒。
“不赶紧离开等着吃官司?”陆西陵想到什么,摸一摸长裤的口袋,掏出她的身份证扔过去,“看看,完璧归赵。”
应该不是走了吧?
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只觉一道身影突然迈进来,她吓得赶紧刹住脚步。
陆西陵走到她身旁。
两人坐在灯下吃而,几乎没有交谈。
“嗯。”夏郁青点头,“那我以后不说了。现在我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一定会比以前更认真学习。”
夏郁青抿住唇,撇过目光,声音有种下坠的潮湿感,“……不然我会想哭。我外婆去世以后,就没有长辈对我这么好过。”
他目光定了一瞬才移开,不动声色地瞧向她洗菜的动作,声音平静地问:“以前经常做饭?”
夏郁青心脏漏跳半拍,倏然垂眼躲开他的目光,又很快笑出声:“我想到以前在老家的一件事。”
夏郁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目光低垂,灯光经过薄而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一层淡淡的灰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