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公。”
祝卿梧转过头来,竟真的是他。
海恩是御前大总管,且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对祝卿梧一直都很关照。
因此祝卿梧立刻停了手中喂猫的动作,起身给他行了礼。
海恩见状,连忙拦住了他,“祝公公,你我之间就别多礼了。”
“不知海公公来所为何事?”祝卿梧问道。
“陛下昨日从这里回去便有些发热,但也没太在意,谁知今早起来时一下子就病了,太医已经瞧过了,是风寒,但陛下不肯吃药,所以咱家想着要是祝公公肯去一趟,陛下肯定会好好配合的。”
祝卿梧怎么会听不明白海恩的意思,但犹豫片刻,还是拒绝道:“陛下十四上战场,后多年驻守边关,那样的苦寒之地都熬过来,如今小小的风寒怕什么。”
刚说完祝卿梧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一抬头,果然看见海恩面色一冷,气愤地看向他。
海恩从前是光帝身边的太监,后来光帝派堂溪涧戍边,然而并不放心,所以派了海恩前去监军。
祝卿梧没随堂溪涧一起去过边关,因此并不明白为何光帝身边的人后来竟会忠于堂溪涧?
“是。”海恩突然扬起了音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一红,“原来祝公公也知
()道陛下戍边那年不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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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征战多年,费心筹谋,甚至因为你的离宫而提前……不然以陛下心中的成算,区区黎族岂敢来犯?”
“陛下今年也不过十八而已,却已经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陛下或许对不起过其他人,但似乎从未亏待过你,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陛下?”
“我没有恨他。”
祝卿梧望着面前情绪激动的海恩,开口回道。
只是语言浅薄,显得如此无力。
他和堂溪涧之间横亘了太多事,有些不能说,有些在回忆里被反复咀嚼,成了没味的渣滓,说出来总觉得矫情。
海恩一直都是御前的人,从不轻易向人低头。
今日也不过是因为祝卿梧是堂溪涧心尖上的人,才和他费了这么多口舌。
见他依旧油盐不进,海恩也不愿再多说,只是问道:“祝公公去还是不去?”
祝卿梧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只淡淡对小五道:“送客。”
“阿……”小五看着眼前的情景正想劝说两句,然而刚一开口海恩便已经一甩衣袖离开了。
小五见状,连忙追上去道:“海公公,我送您。”
小猫怕生,刚才海恩来的时候躲到了柜子下面。
如今听见人走了这才爬了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祝卿梧低落的情绪,小猫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祝卿梧这才回过神来,俯身将它抱进了怀里。
这时小五也送完海公公折了回来,见他还有心思抱猫,连忙走过来说道:“阿梧,你这是何苦?”
祝卿梧不想再多说,于是站起身来道:“我累了,想休息。”
“阿梧……”
小五有些着急地叫了他一声,但看他漠然的样子,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退了出去。
祝卿梧本来只是找个借口,然而等他躺到床上时却真的睡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轻轻晃晃,像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