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军保护了很多人,能让很多人觉得安全,不过可能在你看来是不同的。”梁惠忍不住说,“这番话,你应该去和将军说。”“不用说,她都知道。”折文静瑶瑶头,秀丽的脸庞满是挫败,“将军都知道。话说得太满。将军不耐烦,就会赶我走了。不然,看在母亲的样子,总不会对我太失礼。”“折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以武容对沈青禾的感情,折文静没有半点机会,这是一个深陷苦海的痴情男子。“原来是因为这样。”武琥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自语。梁惠见两人似有古怪,不欲掺和,行礼后便赶紧离开了,也不管这两人孤男寡女是否符合礼节。折文静凝视武琥,问:“你为什么不说?”武琥下意识回答:“我为什么要说?”察觉折文静在语言上下陷阱,明白过来,顺势反问,“再说,我要说,又该说些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武琥一笑,一扫郁闷神色,恢复平日的神采。折文静继续问:“你看武容这么苦恼,若是告诉她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足以令我名誉扫地,也让武容少了我这个麻烦,可是你没有。”武琥“哼”了一声,说:“你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永世不忘。”折文静说,“只是你长大了,相貌上有了改变,一开始的时候没认出来。”武琥不满道:“什么叫我长大了?一个个都把我当小孩子,我今年十九岁了,已经成年了!”折文静破涕一笑,道:“动不动就报自己的年龄,还说不是小孩子。”武琥更生气了。转身就要走。折文静叫住她,说:“无论如何,我感谢你的沉默。”武琥不屑道:“你当时想杀了我。”“无论当时你看光了哪个男子的身子,都会想杀了你。如果可以,我现在仍旧想杀了你,可是时局不允许。”武琥凝视折文静,说:“这么说来,我当时应该要了你,省得你现在惦记着我的性命。”折文静神情轻蔑,吐了一句:“乳臭未干。”武琥走近了几步,威胁道:“现在补上几年前没做的事,还来得及。”武琥身形已成,不比前几年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虽然在浴桶内被这个丫头看了身子去,还被拿匕首抵在脖颈上,到底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个小孩子。眼下,面前是成年女子,却不能小觑了。折文静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道:“听闻武将军唯一的妹子,琥娘子曾经走失过几年,没有人知道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武容怜你受了委屈,也不问。你不怕她知道吗?”武琥脾性最是暴烈,难得她此刻还能和折文静好言好语,没动起手来,见这个男人打算威胁她,问:“难道你以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你又知道些什么?环州城的情报网都做到我那里去了?你若是想与我成就好事,尽管说。”伸手搭在折文静右肩上拍了拍,大笑而去。折文静羞红了脸,忍不住唾了一口:“下流。”☆、间隙因为战乱的原因,武容暂且居住的府邸不是很大,只是一个小小二进的院子。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武容都是在军营里生活,只有晚上才会回到府里休息。武容把沈青禾带进了府里最好的一处院落,然而这里最好的住处比起沈青禾以前的生活还是差了很多,她有些羞愧看着身边打量屋子的沈青禾,“暂时要委屈你先住在这里了。”沈青禾回头看着武容,两个人自京城一别,已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此时的武容的样貌和当初的她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最大的变化就是她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带着疏离和客套的面具,这种笑容他曾经在哪里见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沈青禾看着武容的眼睛,好在她的眼神里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无措,否则沈青禾真的要怀疑此时武容的真心了。沈青禾笑了,却也是一种客气的回应的方式,“现在能有这么一处干净的地方居住,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两个人之间流动的气氛不是远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客套与疏远。武容看着面前的沈青禾,她此刻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他那样若无其事的看着她,看的她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又看了看躲在沈青禾身后的沈安,这个孩子一脸的戒备盯着她,生怕她会伤害到她们。武容的心突然有些酸胀,她梦里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每一次她都会梦到,沈青禾激动的朝她跑过来,她张开怀抱抱住扑到她怀里的沈青禾,然后沈青禾会拉着她,喋喋不休的和她讲这些年里他的经历,他会一直粘在她身边笑嘻嘻的对着她不停的讲话,而不是现在这样冷静的看着她。严淞赶过来的时候,见到这两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对方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丝怪异,但军营里有事情等着武容去做决断,严淞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将军,大家都到齐了,正等着您呢。”武容看了一眼来催她的严淞,她知道军营里有事情等她,然而此时的她却迈不开脚步跟着严淞回去,她伸出手去想拉沈青禾的手,想再和他说几句话在走。“我晚上等你回来吃饭。”沈青禾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严淞,对武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抱起沈安进了屋子去。武容此刻才放心的笑了,她很久都没有体会到心里暖暖的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心安的看着沈青禾进了屋子后,才急忙的转身带着严淞急速的往军营里赶去。武容平日里只住在前院里,跟在她身边的只有几个勤务兵。武容不在府里时,这个府里便一个人也没有了。勤务兵都是女子不方便进后院干活,临时又买不了下人。严淞没有办法,只得叫梁惠带几个人去武容的府里帮沈青禾打扫院子。沈青禾和李叔站在满是灰尘的屋子里面很是发愁,院子很大有三四间的屋子可以住人,但每个屋子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此时沈青禾有点后悔,他刚刚怎么没有问问武容,去哪里找一些打扫工具。李叔有些不安的看着沈青禾,“公子,咱们真的要住在这里?”李叔不认识武容也不知道沈青禾与她的过往,他只是有些怕刚刚那个浑身散发着强势的女人,又听说她是这里的领兵的将军,那么她会这么好心的收留他们?“我与她是旧识。”沈青禾拍了拍李叔抓住他胳膊的手,安慰的朝他一笑。“她好凶啊,爹爹。”沈安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安的瞧着沈青禾。沈青禾低下头看着拉着他衣角胆怯的看着他的沈安,听到她是因为武容长的凶而害怕,沈青禾神色暗了下来却还是勉强的笑着对着沈安说,“她是个好人,只是长的……”沈青禾抱起沈安把她放到了桌子上,他想了一下刚刚见到的武容,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岂止是有点凶啊。他映像里那个笑起来有些天真有些憨傻的姑娘,什么时候变的即使脸上带着笑,那笑也叫人敬畏害怕呢。沈安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憋着小嘴看着沈青禾,沈青禾突然欣慰的笑着捏了下沈安的小鼻子,“只是长的严肃些罢了,我们可不要做以貌取人的孩子,那不是好孩子行为。”沈青禾看着沈安懵懂但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便听到身后有人欣喜的喊他的名字:“沈公子!”沈青禾疑惑的回头看过去,见一个年轻的夫郎带着几个仆人站在屋门外,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这位夫郎是来找我的?”沈青禾想不起自己曾经何时与眼前的人见过面的。梁惠激动的几步进了屋子,“我是严淞的夫郎,梁惠啊。”梁惠听严淞说沈青禾找到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严淞的话。沈青禾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他都有听严淞说过几句,尤其是当年沈青禾拒绝嫁给姚巳自杀的事情,传的人人皆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