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心里叹息道,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她轻手轻脚的放下幔帐退了出去。姚苌弘睡的正熟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她母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的声音。“母皇,醒醒,醒醒……”姚苌弘不悦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姚苌弘惊讶的擦了擦眼角,努力的睁大了双眼看过去,站在那里的确实是五六岁模样的太女,她笑嘻嘻的在喊她“母皇”。“你……”姚苌弘有些害怕的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那里的笑颜如花的女孩:“你怎么来了?”“我在找四妹妹,母皇,你知道她藏在哪里了吗?”女童一面说话一面朝姚苌弘这边走来,她每走一步,她的样子便长大了一些,直到她走到了姚苌弘的面前,她已经变成太女去世时的模样了。姚苌弘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太女,她压抑着因害怕而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找她做什么?”“母皇,太女姐姐……”姚苌弘听到太女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她歪了下身子看到太女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这个女孩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她也叫自己母皇,她又是谁?“六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太女回头问道。“我找到四姐了,你同我来。”少女着急的同太女招手。姚苌弘这才知道那个少女原来是姚隐啊,她想了想,她确实很少见年少的姚隐,以至于她都忘了她小时候的模样了。“你去哪去?”姚苌弘还在努力回想年少时的姚隐的模样,便见太女已经要同姚隐走了,她忙出声叫住她。“我去接四妹妹……”姚苌弘只模糊的听见这么一句话后,便见两个女孩说说笑笑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无论她怎么叫喊,两个人再也没有回头同她说上一句话。“皇上,皇上……”刘忠在屋外听见了姚苌弘的声音,待她进屋后却见姚苌弘还在睡梦中,她看见姚苌弘眼角湿润了,她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梦。姚苌弘被刘忠叫醒后,她整个人呆愣了一会,她擦了擦湿了的面颊,却回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什么梦了。“皇上,齐王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刘忠取了参汤回来时,便见姚巳一脸凝重的站在了门外。姚苌弘喝了一碗汤后,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早上不是晴天嘛,怎么这个时候又下起了小雪了?”“您刚睡下,就开始下雪了,已经下了好一会雪了。”刘忠接过空了的碗,“皇上,要见吗?”☆、谋逆姚苌弘看着跪在那里的姚巳,她就知道见她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的,怪不得今天一天都心绪不宁呢。“母皇,儿臣最近收到一封举报楚王的信。”姚巳恭敬的跪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道。“你是嫌朕这几天过的太过太平了,是不是?”姚苌弘声音里隐约的带着怒气看着姚巳。“儿臣不敢,只是这举报之人乃是前御史顾良顺的儿子,儿臣看了状子不敢耽搁,便急忙入宫呈给母皇。”姚苌弘看了一眼刘忠,刘忠立马上前接过了姚巳手里的状纸,双手送到了姚苌弘的面前。姚苌弘接过来看了看,当年顾良顺贪赃枉法的案子,她还是有些映像的,她看了一会状子,问道:“人呢?”“回母皇,人在午门外跪着呢。”姚巳垂首道。刘忠一听这话立马出了屋子,派人去午门外把人立马带进来,然后她又不经意的叫来了她的徒弟,又派人去了楚王府后,刘忠便侯在外面等着人过来。刘忠等了一会,没有想到被宫人带来的却是一个一身白衣瘦弱单薄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的悲壮和一副时刻准备赴死的决心,刘忠心想看来又要出大事了啊。男子一进屋子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悲声道:“草民顾昔叩见皇上。”说完便重重的朝地上磕上了响头,一面又哭道:“求皇上给草民的娘做主,草民的娘是冤枉的……”姚苌弘看着跪在那里的两个人头又痛了起来,刘忠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忙上前去拦住了还要继续磕头的顾昔,轻声道:“有什么冤情,说了吧。”顾昔低着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皇上,草民的娘以前是御史,她因弹劾楚王姚臻派自己的人占了江南织造的位子,被楚王给记恨上了,楚王便示意她手下的官员给草民的娘安了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草民的娘是冤枉的啊!”“你娘顾顺良的案子,朕还记得,当时给你娘定罪的可不是楚王,你可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楚王的手下?”姚苌弘不怒自威的审视着顾昔。“草民有证据。”顾昔从怀里掏出了证据教到了刘忠的手里后,又道:“草民的全家被斩首后,草民流落到教司坊后,又被楚王强抢去她的府邸……”姚苌弘听到这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顾昔有些不悦,却不料顾昔没有看出她的脸色,依然在那里不停的说。“草民在楚王府里,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顾昔一脸悲壮的抬起头,看向垂眼看着证据的皇帝,“草民发现,楚玉私藏黄袍!”姚苌弘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昔,“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昔回视着皇帝那刀剑一样的双眸,“草民所言属实。”“搜!”姚苌弘怒吼道。姚臻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进宫,便看见皇家御林军涌进了她的楚王府,很快姚臻便被压着去了勤政殿。御林军的首领把搜来的黄袍和一些秘密来往的书信,一齐的交到了皇帝的面前。姚苌弘气的双手颤抖的打开那些书信,有的是和东北督军李德芳来往的书信,有的是和驸马崔思密谋的书信。“好一个勾结外臣……”姚苌弘指着姚臻怒道:“你这是要谋逆吗!你这个逆子!”姚臻挣扎的要甩开压着她的御林军,然而却没有挣脱开,她只得大声的辩解,“儿臣冤枉啊,儿臣是被诬陷的……”“还不说实话!”姚苌弘把一叠的书信甩在了姚臻的面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亲笔的书信!”姚臻跪在那里,拿起一张一张的书信,上面的每一个字迹都是自己的笔迹,每一封书信都有她私人的印章。她又看了看李德芳和崔思的回信,确实也都是她们的笔迹和印章。她冷笑了起来,凶狠的看向跪在一旁的姚巳,真是做的万无一失啊,她又看了看状告她的人,她是那人为挚爱爱护珍惜他,他此时却铁了心要她的命啊!顾昔颤抖的跪在那里,他知道姚臻在看他,然而他心虚的不敢看她,他听着姚臻不停的辩解,他知道只要这个时候,他为姚臻说上一两句话来,整个事情便会反转,然而……“草民可以做证,草民曾亲眼看见楚王试穿过黄袍,也见过崔驸马半夜来楚王府议事,也见过李将军的手下送信过来。”顾昔违背着良心说道,他此时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挖他的心,但他曾经发誓过,是要为母亲报仇的,他不能违背誓言。姚臻看着那个越说身子越低的人,她沉默的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她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在自己身边委曲求全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吧。姚臻已经她会像姚隐一样,被当场仗责而死呢,然而却没有,皇帝沉默了好久后,只是叫人把她送去了诏狱,顺便抄了驸马府捉拿了崔思,又派人去捉拿李德芳。姚臻入牢狱的第三天,她再次见到了顾昔,他一身孝服的来看她。姚臻背过身去不见他,他却跪在外面轻声道:“我是来给殿下送行的。”姚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顾昔,见他从篮子里取出了一个酒壶,正在给她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