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闫部长,不过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岑卫东冷淡地拒绝了他。
闫部长神色一僵,屡次被拂了面子,他也不大高兴。他今天全程站在岑卫东这边,也处罚了犯事的人,岑卫东还想怎么样?难道指望他枪毙了这几个家伙?他可没这权力。而且就今天这事来说,也不至于。
他把岑卫东拉到一边,低声说:“岑同志,乡下有乡下解决事情的规矩,你就卖我一个面子吧。”
“什么规矩?以暴制暴?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岑卫东反问。
闫部长沉默不说话。在乡下就还这个理,不然怎么大家都想生儿子呢,不光是干活的时候能多挣工分,打架、抢东西的时候家里劳动力多也占便宜。就是两个村抢水打群架,那也是男人多的村子有优势。没有儿子的家庭在村里经常受人欺负,儿子多的,说话都要硬气一点。
岑卫东抬头看向马路:“那正好,今天我的拳头大。”
闫部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好几个大盖帽的公安过来,惊了:“你……你通知公安了?”
难怪刚才岑卫东走那么快呢,敢情是抢在前面来公社打电话给公安。这小子是怕他阻挠吧,特意留了这么一手吧。
事已至此,闫部长也不挣扎了,直接对民兵们说:“待会儿配合公安同志们。”算了,公安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都是这些东西活该,找他,他直接骂出去。
几个大盖帽骑着自行车过来,岑卫东立即上前,将他的证件递给了领头的公安看,然后说明了一下案情。
公安过来,这个事就交给了他们主导。
他们借了武装部的办公室,审讯相关人员,又找了媒人等人证。
没多久,就把事情搞清楚了,确认了张家兄弟四人连同张家三儿媳妇,还有一个堂媳妇把陈福香强制从家里绑走的。
这时候,守在卫生院的民兵回来报告,张老四和张德林都醒了。不过两人的情况都有点严重,尤其事张德林,肋骨断了一根,卫生院条件简陋没法治,得去县里。张老四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咬的左腿失去了知觉。
鉴于这六个人闯入别人家,硬生生地把别人的闺女带走,性质太过恶劣,公安当即表示要把六个人抓走。
韩春花听见自己的三个儿子一个儿媳妇,还有侄子侄媳妇都要被抓走,傻眼了,指着陈老三和梅芸芳:“还有他们呢,是他们同意的,你怎么不抓他们?”
“他们没绑陈福香,而且那是他儿子家。”公安人员道。
韩春花不干了:“我们也没随便绑人,是经过她父母的同意的。我们这是说亲,公安同志,你不能抓我儿子。”
公安同志面无表情地说:“婚姻自由,禁止包办婚姻,而且陈福香同志才17岁,还没到法定婚龄,她不愿意,你们绑了她就是犯法的。”
韩春花懵了,抓住公安同志的袖子:“这不都还是父母作主就行了吗?公安同志,咱们也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你们就饶了我儿子吧。”
“国有国法,韩春花同志,你再胡闹,那连你一块带走。”公安同志铁面无私,直接将张老大三兄弟给绑了,又安排人去卫生院将张老四带走。
韩春花不得不松手:“那个,公安同志,我儿子和侄子、媳妇会怎么样啊?”
“劳改。”公安丢下这两个字,骑着自行车,带着张老大几个就走了。
旁边的陈老三看到这一幕,按住胸口后怕不已。
陈阳无意中瞥到这一幕,气得脸都青了:“真是便宜他们了,为什么不连他们一块儿抓走。”
岑卫东拉住他:“你跟福香身上不能有污点。放心,从今往后,他们的日子好不了。”有个劳改犯父亲,他跟福香的政审都过不了,这也是岑卫东暂且放陈老三一马的原因。
果不其然,公安一走,韩春花带着二儿媳妇和两个侄子,扑上去抓住梅芸芳和陈老三就一顿揍:“都是你们害了我儿子媳妇侄子侄媳妇,你们这对不要脸的老东西,养出个好女儿啊,没结婚就把肚子搞大了,还来骗我们家的彩礼……”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张家人既是为了泄愤,又要求梅芸芳和陈老三还他们的彩礼钱,还要求赔偿。儿子媳妇、侄子侄媳妇被抓去劳改了,他们的孩子还小要吃饭,谁养?只能找罪魁祸首的陈老三两口子。
陈阳看到这一幕,犹不解恨,恨不得张家人能将那两个东西打死。
“我不去当兵了,只要能把他们也一起抓了,要我干什么都行。”陈阳还是不平。同时他更怕这两口子过不下去,又会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他们兄妹头上。
“你不去是你的事,陈阳,福香必须跟我走,这事没得商量。”岑卫东出奇的强势,他将一封折叠的信拍到了陈阳手里。
“这是什么?”陈阳打开信封,看到收信人是岑卫东,顿了一下,抬头见岑卫东点头,他拿出信纸,扫到上面的“招工”二字时,脸上一阵狂喜,“你,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