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子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宋母不为所动,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点了几下:“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到底是与不是?”
宋修濂在地上叩了一头,而后缓缓抬起,说:“不是,儿子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做出那等禽兽之事。”
宋母正襟危坐:“好,我再问你,你俩可曾有染?”
宋修濂又叩一头,答:“不曾。”
宋母面向门口,问李立莹道:“立莹,你说。”
李立莹佯装抽泣:“回外祖母,他与立莹早就不知厮混了多少回。”嘴角不动声色勾出一个狡黠的笑。
宋修濂扭过头,指着她骂:“胡说八道,你他妈的就不怕烂舌头吗?”
忽然背上一阵吃痛,宋母拿拐杖打他道:“逆子,你以为你做了知县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娘我还没死呢!”
宋修濂回过身,泪水隐于眼底,忿然道:“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娘若不信,便打吧。”
宋母又是一阵咳嗽,拐杖指着他:“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却因身体太过虚弱,使不上力来。
宋修濂跪叩道:“娘身体不好,便不劳烦娘动手了。”
他与门口两位官差道:“你们去拿棍杖来。”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其中一个倒是机灵,很快就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根棍杖。
宋修濂跪直身子,与那拿棍的官差说:“打,重重的打!”
官差手握棍子,战战兢兢走上前来,“大人…这,小的怎么敢…”
宋修濂喝斥:“别废话,叫你打你就打。”
官差哆嗦着举起棍子,而后慢慢落下,却听宋修濂又骂:“你没吃饭吗?重重的打!”
闻言,官差也不再有所顾忌,手起棍落,重重地打在宋修濂背上,一下又一下,宋修濂咬着牙关,忍着疼痛,愣是没泄出半个音来。
打到第十七棍时,丫鬟翠儿突然跑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立莹姑娘抱着景沅跑了。”
官差举棍的手登时顿在半空,宋修濂忍着背上的痛站起身,交待小芸好生照顾母亲,而后疾疾出了门。
县衙门口,李立莹抱宋景沅在怀里,捏着她脖子步步后退。李书书紧跟上来,温声说:“立莹,有什么话你与我说,你把景沅放下好不好?”
李立莹“呸”一声:“好个屁!叫宋修濂来与我说!”方才她趁宋修濂挨打之际,偷跑到他们院里,抱起正在玩耍的宋景沅一口气跑到了这里。她手里有这个孩子做筹码,量他宋修濂不敢胡来。
“李书书,”李立莹忽又说,嘴角带了丝嘲弄之意,“你这个妻子做的可真够悲哀,宋修濂与自己的外甥女每日里缠来绕去,你却跟个无事人一样,不闻不问。我是该骂你好呢还是该恨你怒而不争。”
李书书并没有为她的言语所扰动,李立莹被禁足期间喊骂的话她不是没听到过,她问宋修濂因由,宋修濂与她说,他与李立莹之间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李立莹单厢情愿罢了,从始至终他待她如亲人。
而她,选择了相信。
“立莹,大人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小孩是无辜的,你快把景沅放下。”
李书书哀声恳求,一步步向李立莹走来。李立莹一边后退一边吼:“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捏死她。”
说着,她手上力道加紧,宋景沅被她捏的顿时喘不过气来。见此,李书书果然不敢再往前一步,心里却似锅上蚂蚁一样焦灼。
正不知所措之时,宋修濂领着一路官差从衙里赶出来。宋修濂见女儿在李立莹怀里不住挣扎,心被针扎了一样痛,他将不安与愤恨通通掩藏,与李立莹道:“你把景沅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
李立莹嘴角不自觉勾笑:“好啊,我要你以命换命,你可愿?”
见宋修濂半天不言声,她又道,“你身边那俩侍卫不都带着刀吗,你拿刀把自己杀了,我便放了你女儿。”
这回不待宋修濂言,连飞诀已往前一步,就要飞身过去将人给捉了来,却被宋修濂扬手制止。
就在这时,李立莹突然放声痛叫,原来她说话之时手上的力毫无防备松散下来,宋景沅趁机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手臂吃痛,一时将人丢于地上。
眼看着宋景沅从她眼皮底下溜走,她赶紧撒开步子去追,却给身疾手快的连飞诀抢先一步。连飞诀抱了孩子,一个飞身落到宋修濂跟前,将孩子给到他手里。
李立莹见势头已去,立马转身跑掉了。官差们欲去追,却给宋修濂制止。
宋修濂侧身与成岳道:“成岳,你悄悄跟上,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她杀了,就地葬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