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既然连萧妃都有自己的探子,这盛灏帝必然也是对傅珩有着忌惮之意。几十万的大军在手,不管是哪一个帝王必然是心中难安,必得要些手段才行。
“宁绎明白的。“宁绎拱了拱手,对傅珩宽慰一笑道。
“那好。”傅珩也笑了笑。
说着,傅珩站起身拍了拍宁绎,取下一旁的披风后看着她道:“你我也许久没有秉烛夜谈之趣了,今日不妨趁着月色一同出去走走。”
宁绎点了点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踏出帐篷。
今夜的天空不见半点星子,就连月亮也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边角。还好因为驻军营地,处处都留着火光,映衬着地上浅浅的雪迹,透出几分妩媚的红晕。
傅珩看着在火光下,透出几分温暖的侧脸,低低道:“你说若我今后为王,会是个好皇帝吗?”
“王爷自然会是一位造福黎明百姓的好皇上。”宁绎笑了笑,这的确不是她的恭维,而是实话。
“人前叫我王爷,人后叫我景陵便好。”傅珩倒是偏要改正她的称呼习惯一般道。
“我记住了。”宁绎倒是无所谓,在她眼中名字也就是名字而已,他喜欢如何也就如何罢了!
“我从一开始便没有将你当做外人,而你甘愿与我一同来这边关苦寒之地,亦是让我心中感怀。”傅珩说道:“其实你应当在朝圼都一享安逸的。”
宁绎闻言却是有些不悦了道:”与你同行,本就是我的选择。何况既然是男儿,便要能在疆场上驰骋,安逸只能让人心生堕气而已。”
傅珩也不反驳地淡淡一笑:“你这男儿倒是比我更加的有气势,若我是你,倒更是愿意在这安逸之中。”
只是当他说完的时候却有些惆怅地说道:“可是我的安逸又在何方?”说完,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宁绎。
宁绎将眼光投向缓缓跳动的火苗,缓缓道:“你的安逸自然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岂是他人能够猜得透的。”
傅珩闻言,却是没有责怪她的含糊,只是问道:“那你的安逸又是什么?”
“宁绎的安逸便是青山绿水。”宁绎抬眼看着傅珩,认真道。
“那你是有隐逸之意?”傅珩问道:“那你为何要卷入这场战争,又为何要入宫?这些岂不是都违背了你的隐逸之心。”
傅珩眼中带着几分浅浅的忖度,在他心中,她的确适合哪种无欲无求、无忧无虑之处,过着闲适的生活。
“若天下不安,这世间哪里会有一座青山,一片绿水。而宁绎哪里又有隐逸一说。”宁绎叹道:“每个人的所求与所走的路径都各不相同,但是相同的必然是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哦?”傅珩来了兴致问道:“看来你是失去过,也得到过。”
“宁绎只是缪谈。”宁绎微微地低了低眉,心中倒是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与他说了如此之多。
可是不管说再多,站在他面前的宁绎,不是宁绎、而关于宁绎的这些梦,宁绎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人要是想要安心地过完这一生,又有谁不放出一些谬叹。”傅珩笑道,而后负手走下去。
而宁绎一听此话,倒是陡然觉得他也是有心之人才会认同此言。一时却是让她有些会心地一笑。
夜,万籁俱静。
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就在宁绎与傅珩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暗处慢慢显出面容。
似乎是沉思了片刻,才慢慢见他扯开嘴角:“这可不能怪我。”
随后,黑影消失,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可是一切却已经如命运慢慢地开始了,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