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起之前在镜州之事,果然人的欲望如火,永远这般强势而放肆。然往往也正是这样的火会将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
可是尽管她心中愤懑却也明白,此时绝不是和萧妃一干二净的好时候。纵然她手中已经有了药方,但是她却到底还是没有配出解药。况且若是她真的与萧妃剑拔弩张,也不得不思量她会拿风府出气,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帘外忽然又闪来一抹黑影。宁绎锐利地一转头道:“谁?”
“军师,王爷请您到他帐中一叙。”
“知道了。”宁绎虽然答应下来,却还是难免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傅珩叫她是有何意思
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不过很快宁绎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既然萧妃敢让人这样送信来,必定是有人在安排妥当。何况傅珩如今对战事颇为殚精竭虑,亦是不会想到朝圼都的事情。
宁绎看着已经灰飞烟灭的信,心安地起身往傅珩的营帐中走。
可是,当宁绎掀开帘子的时候,却是见傅珩伏在一旁的桌上,看起来倒像是一时困了的模样。
然而若是他真的困了,又怎会忽然让她来他帐中。宁绎忽然一阵心慌,走到傅珩身旁,伸手到他的鼻息下,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
可是他这般沉睡不醒,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正常,宁绎认真地嗅了嗅帐篷中,隐隐有种淡淡地香气,“迷香”二字闯入宁绎脑中。
低头看着没有半点反应的傅珩,宁绎皱起了眉。
今夜的信件,忽然的叙谈,迷香。难道是萧妃的计谋?
她想要她杀了傅珩,所以才会设下这样的局面?宁绎忽然心头一凉,握紧自己的手:若是她今日不杀傅珩,今夜之事必定是有人回报给萧妃。而若是真的让她去杀傅珩,她决然下不去手。
宁绎看着微拧眉的睡颜,心中早已有了不少的悔恨。让他来边关,本就是她的计谋了,而若是她还要取他的性命,她岂不是不仁不义之人。
可是若是她今日不下手,风府该怎么办,萧妃必然会更加针对风府,保不准还会知道她的女儿身,那么到时候她不仅保护不了风家,甚至还会毁了风家。
宁绎一时握紧了拳头,她该如何做。她慢慢地皱起眉头,看着傅珩,他是个仁义的王爷,能够爱民如子,能够识得人才。不管怎样,若是盛朝以后以他为帝,必然会别有一番光景。
她怎能毁掉这一切。
而就在宁绎犹豫不决的时候,傅珩动了动,低喃一声后,慢慢睁开眼。
宁绎赶紧离开一步之远,微微一笑地看着傅珩道:“王爷,醒了?”
时机一过,而她忽然变得莫名的轻松起来。
“宁绎,你如何在此处?”傅珩揉了揉额角,看着宁绎颇有些疑惑道。
“我想要和王爷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与辰军对战。”宁绎想了想道:“我思前想后,与其等到他们运来粮草之后,休养生息。不妨我们率先出击,断了他们的粮草,永绝后患。”
傅珩倒是没有对宁绎的说辞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微微地想了想道:“你说得对,我们也不能一直守着城而不动。”
“这段日子与辰军的相交,料想王爷也应当是能够看出来,这辰朝是有心要与我们硬碰硬,绝不会一时罢休。”宁绎皱着眉说道。
“这点我倒是什么赞同。”傅珩点了点头道:“况且师傅已经说道,这天下必乱,料想这也是前奏了。”
宁绎心想这匡天德却也是看得深入,必然也是有着一番打算的,可是他的打算却时时只是放在心中:“看来匡老前辈必定是有良计。”
“这军中之事,还是你做主。”傅珩说道:“他不会插手的。”
宁绎早就猜到了,自然是只能点了点头。其实匡天德不插手本就是个高明之举,毕竟他作为傅珩的师傅并不是全军的人都知道。
而且他有心想要扶持傅珩为王,此番若是插手太多,让这军中的探子听了去,只怕在盛灏帝面前一说,这傅珩便是又有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