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野浑身绵软被司宇抱着,他转了转头,试图在光秃秃的一片中寻找到什么路标去分辨位置。
“别白费力气了。”许否笑嘻嘻地站在他身旁,“这里是未开发区,没人会来救你的。”
恒野心头一动。先要坐船出港,才能转车,结合昨晚的时间和现在的天色来看,他们至多也就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很有可能他们连东城都还没走出。未开发区……东城北区往北,靠着连绵山脉,恰好是一片还未规划好的城郊区域。
“蠢货。”司宇嗤笑一声。
许否圆目一睁,“你说谁蠢货?”
“谁蠢我说谁。”
“你才是蠢货,你凭什么骂我蠢?”
“就凭你已经把大概的位置告诉别人了。”
饶是所处的地点不对,恒野也赞同司宇的说法,许否可不就是个蠢货吗。
许否望着这两人,一个抱着一个被抱,神色却是如出一辙的鄙夷,当即就要发火,“你们两个——”
“许否。”沈四围淡淡瞥了过来,“闭嘴。”
许否立刻闭上嘴,不服气地瞪了司宇和恒野一眼,气鼓鼓地跟在沈四围身后。
恒野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性,为什么都喜欢把实验室建在地底下?傅谨行的实验室虽说也在地下,但地上也有位置,这里完完全全就是深埋地底,空气都带着一丝不太畅快的冰凉金属味。
进了实验室内部,司宇想往休息室去,沈四围淡淡开口:“把他给我。”
司宇抱着恒野的手臂一紧,“人还没来,放哪不一样?”
沈四围甚至都没回看她,只是低头望着恒野,又重复了一遍,“给我。”
司宇紧了紧后槽牙,秀美的面庞绷出一个凌厉的弧度,良久,她才将怀里的恒野递了过去。
沈四围接过她的怀中人,转身往更深的地下走了。
许否幸灾乐祸道:“嘻嘻,都说了,到了这里可就由不得你了。”
司宇攥紧了拳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一拳砸向许否。
恒野被沈四围抱着,男人的怀抱和司宇相比要宽阔许多,淡淡的雪松味萦绕在鼻间,还挺好闻的。他不怎么自在地扭了扭头,看向通道两边。
透明的玻璃映出室内景象,除了各种他看不懂的试验器械,他还看见了不少人体组织。
恒野瞪大眼睛看着一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尸体,嗫喏了一下嘴唇。
“那是实验体。”沈四围垂眸看他,“你好像很好奇。”那黑溜溜的眼睛从清醒后就四处打量着一切,好像在抓住一切可乘之机,努力分辨着周遭情况方便逃离。
恒野仰头看他,脸上写满了他是在废话。
沈四围像是被他的表情所取悦,竟是发出了一声愉悦的闷笑,“你对待学习如果也能保有如此的好奇心,那大概也不会在这里了。”
恒野身子一僵,想想好像还真是……他要是成绩好,也不需要听沈四围逼逼赖赖,也不会去拿什么破资料,也就不会被抓。
恒野虎着脸,心想等哥出去一定好好学习。
沈四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这个人实在是简单的不行,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你是不是在想以后要好好学习?”
恒野黑曜石般的眸子瞪大,满眼都是你怎么知道?
沈四围再也忍不住般笑了出来,那幅度带动胸腔,恒野靠在他的怀里都感受到了震动。
男人收敛情绪的能力很强,没笑两声,那张应该是伪装的面孔就恢复了冷峻模样。他单手抱着恒野,随后掏出一张身份卡一样的东西在门锁处刷了一下,“滴”的一声,房门打开了。
屋子里的摆设很少,和男人严谨的外表相符,冰冷干净的像是实验室。他将恒野放在床上,又给他补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随后捏着水杯给他喂了点水,“累了就睡,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这杯水缓解了喉间的干哑,恒野动了动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疑问:“你到底长什么样?”面前平凡的面孔是真实样貌,还是之前英俊的样貌才是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