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干瘦的手扶上徐成毓的肩膀。
“徐大师,我刚刚在内院,招待不周啊。您请独自前往主厅,我们侯爷想见您。”
孙管家一贯笑眯眯,他眼神好像落到桌子间,那摊茶水痕迹。
徐成毓寒毛倒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她。
褚玉宣刚想开口,孙管家便截住他的话头:“座位有限,徐大师一人来访便是。”
徐成毓苦笑:“实不相瞒,我有癫痫病,随时会发作晕倒。必须熟悉的侍从一直跟着,否则,我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
“孙管家,我知道侯爷盛情。但以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足登上主厅。不如让小姐招待我可好?我俩也是旧相识。”
人来人往下,徐成毓不愿主动离座,孙管家只得放人。他面带遗憾:“小姐正在闺房,夫人陪着她。大师既然坚持,我也不勉强。”
待孙管家一走,褚玉宣面色凝重:“坏消息,承恩侯没有可以用的人。这意味着,承恩侯府有可能庇护徐陆川。”
“可是……”
徐成毓接话:“可是最开始失踪的人是承恩侯的女儿。即使后来牵扯出,慧娘失踪和徐陆川有转折关系,我们也很难怀疑承恩侯。”
更何况,承恩侯长相一副憨厚,说话做事都是大大咧咧的。只有某些让徐成毓疑惑的点。
承恩侯负责筛选宫外太医,让他们进宫请脉。上书房对峙时,承恩侯偷换帕子,揭发章院正。甚至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她在承恩侯府喝醉。
每件事都能扯出合理的理由,但是每件事都扣住案情。多思无意,徐成毓心想,没有直接证据,一切猜测全部白搭。
褚玉宣也在思考,承恩侯是主谋的可能性。这可能性比愉郡王小,但也不是没有。
如果要安排暗卫,潜入承恩侯府查找关于成真炉的线索,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
两人深思忧虑的表情太过严肃,加上有些不伦不类的风水装扮。周围人渐渐离他们远远的,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承恩侯走上台,讲了几句场面话,宴席更加热闹些。但进程过半,主角慧娘还未登场。
徐成毓决定不再干等,她拦住一个小丫鬟:“我是徐大师。找你们二小姐的朋友祁娘。我有钱要还,请告知她一声,速来拿。”
小丫鬟干脆应了一声,去后院找小姐。二小姐温温柔柔的,对下人也和善大方。比夫人手头松,家里下人都喜欢去她院子传话做事。
二小姐院子里,侯夫人于氏正急得团团转。
“余府医,慧娘身子是怎么,突然发起烧。今日的宴会,她可是要露面的。你们,把霆儿带远点,这可是会传染的。”
“夫人别急,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低沉男声的音渐远,小丫鬟渐渐听不清。她见状不敢打扰,只偷偷溜到院子边厢房,敲敲门。
“祁姐姐,你在屋子里吗?”
“在,怎么了。”
祁娘拉开门,她也很着急。
慧娘发起烧,还出小疙瘩,极像水痘。为着这个,只有少数生过水痘的丫鬟,才能进去照顾。她只得待在房里担心。
小丫鬟也压低声:“祁姐姐,有一个自称徐大师的人,说要还你钱,叫你去前边找他呢。”
徐大师?他没有借过自己的钱,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清楚好。祁娘也不多等:“我现在和你一起,去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