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确实是无辜的。”徐成毓状似松下防备,靠在椅背上。刘征信也放松许多,不那么防备。
“关于毒药,你能够写下方子吗?”
“能,能。”章院正心头一喜,看来自己已经洗脱嫌疑。他拿过纸笔把方子复写下来。
徐成毓啧啧称奇:“没想到你对香料也有研究。”
“可不是。”章院正自满,“药碰多了,就知道些组合调配。有些药光吃不行,得用其他法子。”
“大师,听闻您算命颇准,可在炼丹一事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成毓也不生气:“术业有专攻,我做好自己擅长的就是。”
章院正有些得寸进尺:“您能给我也算算吗。”
徐成毓收起写好的药方,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说。我算出,你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章院正一时呆住,张口欲问。刘征信也有些呆愣:“徐大师,这?”
徐成毓没有看他,反而给褚玉宣使了个眼色。褚玉宣唤来狱卒,把章院正带回监房。
“无事,我只是看出,他于此案有脱不开的关系。叫杨大夫过来吧。”
杨大夫的情况很不妙,他外衫皱皱巴巴,一片脏污。特别是下摆多了几块黑渍。他头上还戴着枷锁,一过来便被强压着跪下。
徐成毓抿抿嘴,觉着心里不适。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安置,褚玉宣先发话。
“坐地上即可,不用跪。徐大师受不得人跪,于他修行无利。”他说罢,对着徐成毓眨眨眼睛。
徐成毓颔首:“是这个理。来,你的姓名和身份。”
几乎哭丧一夜,杨大夫脸上多的是黑麻麻的泪痕。他带着哭腔开口:“大师您救救我,我只是不敢说……”
刘征信一拍桌子:“大师问的是姓名和身份,有问快答。”
“我,我本名杨仲,是仲景堂的大夫,有个师傅,早先去云游了。”
徐成毓接着问:“你是否参与舞娘失踪案?”
杨大夫瘫坐在地上,无力喃喃道:“没有,我怎么可能。”
“你把认识慧娘的整个过程都讲述一遍。”
“我的小弟子阿薏,有个妹妹在香月楼当丫鬟。”杨大夫昨晚把事都捋了一遍,琢磨到底是哪个环节露了口。
“阿薏好串门,两边慢慢熟悉了。香月楼的琴娘舞娘,有个头疼脑热,也常叫我去开方子。”
“好像是四月底的一天,祁娘找来我看慧娘。慧娘确实是节气变化,胃口不好。我开了开胃的药。”
杨大夫撑起枷锁,扬起头:“之后,承恩侯找我去给皇后娘娘看身子。我进了宫,发现慧娘和皇后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我心中害怕,险些在宫里迷了路。最后,是郡王带着我走出去。可是我,我只是不敢说,皇家的事谁敢妄言。我什么都没干啊。”
杨大夫悲从中来,涕泗横流。他哭喊:“大师您点醒我的时候,我就鼓足了勇气找上承恩侯。没想到章院正这个狗贼会污蔑我。”
徐成毓停顿了一会儿:“进宫的时间是你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