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媪笑道:“看姊姊你说的,姊姊一看便是行的端做得正之人,那齐公子也是赫赫有名的君子,如何会有什么口舌呢?若是唤作我,我关心之人受了重伤,我说什么,便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去探病的!”
齐姬本就担心陈慎之的情况,听魏媪这么一撺掇,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野草还在疯狂的滋生,越来越是担忧。
魏媪不着痕迹的一笑,当即继续撺掇,道:“唉——说来也是,咱们女子,尤其是入了掖庭的女子,便是没有半点子自由的,不过……若是姊姊想要去探看齐公子,我倒是有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
“你有法子?”齐姬到底比魏媪单纯许多,乃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从小长在温室里,根本没见过这般多的勾心斗角,一听魏媪开口,便立刻上钩儿了。
魏媪心中阴测测一笑,这齐姬乃是后宫中的美人,比自己的地位高了不少,此次泰山封禅,又随行扈行,若是让齐姬这么好端端的回了咸阳,指不定又会晋升,那接下来便是夫人了!
魏媪想要除掉齐姬这个绊脚石,顺便利用齐姬除掉陈慎之,简直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魏媪道:“姊姊不能明面上去探看齐公子,不若等夜深人静,私下里去探望,如何?”
“这……这怕是不好。”齐姬从小循规蹈矩长大,怎么能做这私底下的勾当呢,若是被人发现,指不定会被当成是偷情!
魏媪见她吭吭唧唧,举棋不定,立刻道:“姊姊,你想想看啊,那可是齐公子,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若是换作我,就算是个不认识的魏人受了伤,我必然也要去看一看才能心安的,更别说是昔日里亲厚之人了,姊姊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不去看一看齐公子呢?”
魏媪继续道:“齐公子受了重伤,医官连夜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必然是十足严重的,姊姊你便没想过……若是去晚了,说不定再见不到齐公子了。”
“不、不会的!”齐姬心头一跳,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道:“不会的,慎之哥哥自幼好福气,不会的……”
魏媪见她失魂落魄,便知道事情成了,道:“姊姊,你若是去探看齐公子,记得带一些补药过去,齐公子虽是公子,但如今只不过是一个高级一些的膳夫,在这营地里可有可无,恐怕医官不会尽心尽力的治疗呢。”
齐姬点点头道:“是了,你说的太对了,慎之哥哥从小便没有受过什么苦,若真的伤得很重,他怎么……怎么受得住啊,我必须带一些补品过去才是。”
魏媪低声道:“姊姊,这人言可畏,不若这般,你准备一些补药,等到今儿个晚上夜深人静之后,你再偷偷的前往探看,也免得被人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呐。”
“你说得对。”齐姬笑起来:“有八子来说说话,我心里也畅快了不少呢。”
魏媪心中冷笑,是了,必然是畅快的。魏媪早就算计好了,利用这个不谙世事的齐美人,撺掇她晚上去探看陈慎之,让齐美人带一些补品过去,偷偷在补品里面下毒,如此陈慎之食了带毒的补品,必然毒发身亡,到时候魏媪再喊一些人来抓奸,这大半夜的秦皇的妃子与昔日里订过婚的齐公子私相授受,能有齐美人什么好果子?
如此一来,便一举解决了齐美人与陈慎之两个人,何乐而不为?且不会有人会怀疑到魏媪。
陈慎之休养了两日,闲的都快长毛了,不止如此,因着受伤的缘故,什么也吃不得,整日里清汤寡水。
不过无妨,一到夜间,便是陈慎之“开斋”之时,对换了嬴政的身子,便开始大吃特吃。
夜色降临,陈慎之准时与嬴政对换,立刻叫来赵高,道:“朕略感饥饿,让膳房准备一些吃食,简单一些,就螺蛳粉罢。”
赵高一脸尴尬,最近几日也不知怎么的,陛下总是喜欢吃夜食,明明吃过晚膳了,偏偏突然就要吃夜食。
且陛下每次都是“略感饥饿”,但总是能食下一头猪……
赵高寻思着,这食量陡增,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需不需要找医官来看看?
陈慎之见赵高没动,道:“怎么还不快去?”
赵高迟疑的道:“陛下……您白日里嘱咐过,若是晚上突然要加夜食,也绝对、绝对不能食螺蛳粉。”
陈慎之:“……”好家伙,是嬴政白日里说的,应该便是防着自己这一手。
嬴政不食螺蛳粉,因着闻起来臭臭的,嬴政又是有洁癖之人,打死也不食,不管是不是闻着臭食着香,他压根不吃一口。
陈慎之为难了一下子,螺蛳粉这等人间美味,嬴政竟然不食,简直是他一辈子最大的损失,不过……这身子到底是人家的,自己个儿只是借用,既然嬴政打死不食,那就算了。
陈慎之善解人意的道:“那来只烧鸭罢。”
“是,陛下……”赵高立刻去指挥,让膳房准备一只烧鸭过来。
陈慎之吃得不亦乐乎,嬴政一到夜间,则是在营帐中养伤。
嬴政对换成陈慎之,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下身子上的伤口,让医官医看胳膊,看看有没有错位之类。
这陈慎之看起来心细,实则是个马大哈,马虎的厉害,加之他没有感觉,万一胳膊错位了也不知情。
医官医看之后,给嬴政改了方子,便离开了营帐。
嬴政看着时日,已然不早了,便准备早早歇下,也能养养这瘦弱的身子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