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边澜安慰他,“回到牧南以后,你要什么样的房子我都可以给你。”“这怎么好意思呢。”宁绯立刻不难过了。组织分配的媳妇,好富有啊。不过这波撞击,阴差阳错,直接一波捣毁了他们几个间谍的老巢。集体失业倒计时。撞击还没有停止,雪靳城还在缓缓地压向丹夏的天行岛,坍塌的区域逐渐逼近了於夜弦的小房子,那是他住过三年的地方。他像是候鸟,迁徙到这里,暂时给自己搭建了一个巢穴,但这巢穴太温暖,一时半会,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房子是普通的房子,可他和宣恪的回忆在那里,在那座房子的屋顶上,他和宣恪曾一起抬头,一起妄想过这个世界的未来,在那座阁楼里,窗外是暴雨,窗内是两个人的缱绻。那时两人都藏着喜欢对方的心意,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把真话说出来。而现在,承载着这些回忆的地方正在渐渐地坍塌。藏着他们这样的回忆的地方,就只剩云间海里那片刻着字的残骸了。“圆圆。”宣恪的声音及时在他的耳边响起,“别怕,这不是结束。”“我知道。”於夜弦抓紧了宣恪的衣袖,咬牙道,“我就想知道,是哪个龟孙干的好事。”宣恪抬手一指,指向了俩龟孙的方向。冉锋和舒誉正在争执这两岛相撞的事情应该归到谁的头上。“冉总督这样是不是过分了些?”舒誉冷冷道,“你走投无路来求助雪靳,还让人在雪靳城的底部动了手脚?”“我只是让它降低高度。”冉锋神色淡然,“让它移动的人是你。”樱桃趴在宣恪的头顶:“我来总结一下,这两岛相撞是这俩憨批共同努力的结果。”政客之间的角逐,永远只把普通人当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那是你自己的国家。”舒誉说,“你就要这么看着他被雪靳城撞碎吗?”冉锋却大笑了起来:“如果它不是我的,那我留着它又有什么用?”“疯子。”舒誉不屑道,“我与你不同,你是在借战争满足你破坏的私欲,而我,要通过战争,让整个人类进化,结束末世。”“那又如何。”冉锋说,“你控制不了此时的雪靳城。”“我不认同你的做法。”舒誉扬起嘴角,“但我也不心疼你的丹夏。”圆形建筑后面观战的於夜弦:“什么情况,他来开始狗咬狗了?”不远处的树后银光一闪,宣恪冲卓璃比了个手势,枪声随即响起,击中了冉锋了,冉锋却摇晃着又站了起来,看向丹夏的方向,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是我赢了,你的丹夏城的命运,最后还不是要由我这个私生子来决定。”卓璃今天两枪都没造成致命伤害,卓璃自闭了。“你饮过雪靳皇族的血。”舒誉一语道出了玄机,朝着面前的冉锋抬起了枪口,“可惜我原本还以为我俩是一种人,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合作。”冉锋咳了两声,脸上的神色有些狰狞:“我们的确不是一种人,你那政见,在我这里,不过是个笑话。”有人先舒誉一步开了枪,子弹正中冉锋的眉心,这位丹夏的总督,终于摇晃了两体,彻底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丹夏对牧南这场持续了多年的战争,始于这位总督的私欲,他天生聪敏,足够他把丹夏治理得很好,但他却给牧南带来了战争。他的死,没让战争结束,但对在场的这些间谍来说,是一个符号性的东西,对丹夏而言,则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消亡。枪声响起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天空,像是在云烟的迁移中,看到了当初潜入丹夏的那个尚且青涩的自己。圆形建筑后,於夜弦出声唤道:“男朋友。”“嗯?”宣恪似乎很喜欢他的这个称呼,连语气都温和了很多。“男朋友,这个人头抢得好。”於夜弦刚才摔倒在地,还没站起来,听见枪声,瞥见冉锋倒下,索性半跪在地上,捧起自家男朋友的手腕,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在宣恪微微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吻了那枪的枪口。空气中还带着硝烟的味道,他的长睫毛就随着他的动作扫过了宣恪的手腕内侧,宣恪的手轻轻一颤,手里的那把枪就这么掉落在地上。这明明是一个具有臣服意义的动作,被於夜弦做起来,却格外不同,不仅没有半分臣服的意思,反而带了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蛊惑意味,他半跪在地上,抬头时刚好看见了宣恪的眼睛。宣恪也在看他,面色似有动容。於夜弦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看着宣恪的眼睛,正在一点点恢复它原本应有的颜色,与他们头顶上天空的颜色,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