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墙角的皇太女,穿着银甲胄,即使是安静坐在那,通身的气息也是不容人忽视的。
和很多年以前无意间看到的纨绔,没有半点相似。
素净的脸上被蒙着一段黑色的布条,黑白交相映显得格外白皙如玉,大概是扛她上山的人动作粗鲁了些,使得她束好的满头青丝散落了几丝在脸侧,在光晕下生出了点朦胧的脆弱感。
但她只是静静坐着,古井无波,疏离到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置身于事外。
真是想让人撕碎那厚重的甲胄和衣料,看她那张白皙平静的脸上露出点慌乱神色来。
眼前的布条被动作极其粗暴地扯开,以至于叶姝眼尾被那粗糙的麻布划出一道红痕,宛如飘了片淡粉色的花瓣在上面。
乍一出现的明亮光线,刺得叶姝有些睁不开双眼,鸦羽般的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沾湿,就像是哭了一般。
大当家裴青颜对上叶姝那双氤氲着雾气和水光的杏眼,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子杀意,软鞭缠上了她的脖子,但却没有勒紧。
等到视线恢复正常,叶姝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是个一看五官就明艳张扬的红衣骑装女子,只是有种雌雄莫辨的美,让叶姝不自觉地产生了点违和感。
那满身嗜血肃杀的矜贵气息,全然不像山寨里的匪,倒像是名门将后。
“阿姐。。。。。。”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叶姝看去,是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小少年。
不过显然不是健康少年的模样,脸色透着病态近乎透明的苍白,唇色也是浅淡的很。
给人一种来阵风,就能把他吹坏的感觉。
大当家迅速地收回了软鞭,藏进了袖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解下披风披在了他身上,系好带子。
“阿姐,我喜欢她。。。。。”病恹恹的少年嗫嚅着说出了想法。
于是当晚,叶姝就被那女大当家扒了盔甲搓土豆似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包扔到了这个小孩房中。
叶姝:“。。。。。。”
这个山寨里的人感觉都不像个正常人,先是那位大当家打个照面就打算勒死她,后是被扔到这个小孩房间里。
摸不着头脑的是,叶姝还了解到这个小白兔一般,仿佛吓他一下他就能马上厥过去的少年,居然还是这山寨的二当家。
看着十分乖巧温软的二当家,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孩,坐在案桌前写着字。
映着旁边的烛火,他的肌肤白得发亮,小孩看到叶姝进来的时候是十分开心的神情,使得那张了无生气的小脸都灵动了几分。
叶姝掸去被扔进来时沾上的微尘,细细地理了理衣裳的褶皱。
小少年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那般眉眼弯弯地笑着看向叶姝,白白柔软的雪兔模样。
“太女殿下,你有没有见过傅太师的墨宝啊?”小孩殷切地望着远远站在那的叶姝,似乎是很期待叶姝的答案。
叶姝就是傅太师手底下教导出来的,自然也是习得了她一手风骨隽秀的字迹。
于是叶姝点了点头。
二当家遥遥地递出那已经写得分了叉的狼毫笔,想要叶姝教他写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