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也一早就觉得他不对劲,郁承期也更不可能没察觉。
但郁承期自私自利,他如今可是连顾怀曲的情绪都不照顾,又怎么可能顾及韩城。
真是好笑。
“我伤没好,不去。”
郁承期似笑非笑地拒绝。
他原本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楚也更要骂他:“狗屁!你得不治之症了?一点皮肉伤到现在还没好?!”
“一点皮肉伤?”郁承期挑眉,作势要挑开衣襟给他瞧个清楚,“你知不知道那一剑刺得有多重?胸口都刺穿了,你管这叫皮肉伤?”
“那也早该好了!”楚也没那么好糊弄,重重地“呸”他,“你就是狗仗人势,仗着师尊宠你,趁机装病偷懒,还蹭着让清殿的伙食,不要脸!”
郁承期倏忽被他这句话取悦到了。
倏地笑了下,挑唇扬了扬眉毛,甚至颇有几分挑衅,懒散又招欠道:“对呀,师尊就是宠我,怎么着,你眼红了?”
楚也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骂骂咧咧地回了声“滚”!
不去拉倒,他索性自己去!
楚也臭着张俊脸一甩袖,独自往山下去了。
事实证明,郁承期的想法没错。
韩城果然没有与任何人说的打算,婉拒了楚也的好意,径自回到山上。
得知此事,顾怀曲不曾多问,更不曾怪罪,清清冷冷无甚在意,还为韩城准备了些安神的补药,亲自过去探望。
小师妹这些日大约是休息不好,眼睛总是红红的,同样得到了师尊几句关心,心头一感动,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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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也唉声叹气,劝韩城无论如何还有师尊在,当真有何难处,师尊断会站在他这边不是?
让清殿里,师尊信任弟子,弟子敬重师尊,气氛好不和谐。
偏偏只有郁承期除外。
他觉得这样全心全意信任旁人的顾怀曲像个傻子。
顾怀曲有那个能力,分明可以查个究竟。
万一真有什么大事,顾怀曲才是最该一清二楚的那个。
可顾怀曲却偏要顾及弟子那点自尊,不闻不问。万一韩城真有什么天大的麻烦,积郁难消,招致心魔……最终走火入魔了,那是杀还是不杀呢?
郁承期暗自鄙薄冷嗤。
并非他故意诅咒,而是韩城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的离酿成心魔不远了。
……
中秋当日。
山海极巅上下所有宴席都设置在露天的白玉高台上,布置得极为奢侈,尤其仙长和长老们的宴席,长桌数丈,头顶暖橙艳红的灯笼高悬于半空,如游龙蜿蜒排列。
上千盏雕琢华彩的琉璃花灯放置于四周,只等着夜幕降临,天色一暗,便能将整个夜空与月映成缤纷暖色。
山下有热心肠的百姓亲手做了月饼,几个食盒装得满满当当,送到宗门来。而山海极巅也同样做了各式馅料的月饼,馈赠给城中周乡的百姓。
来来往往,俱是心意。
经年云雾缭绕的山巅,此时热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