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到一人可过,章程钻进去,如法泡制,将拦在眼前的钢筋一一拉开,人到了里面,将压在阀门上的最后一块混凝土掀开,露出一个方向盘样的东西。
这就是那阀门了!
双手握住一发力,将那筏门越拧越紧,终于听见那“呲呲”声渐渐变小,最后再无一丝声响。
成了!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英雄,心下大快,可惜烟雾很浓,要不自拍一张也不错。
顺手又将两位工人一手一个夹起,带了出去。
这才发现,浑身又痒又难受,心里开始翻腾,想要呕吐,再不敢大意,忙奔跑而去。
一出雾区,外面一阵欢呼,章程几步跑回人群中,将两位牺牲的工人放下,扯开防毒面具就吐了起来。
“哗!”一声,被泼了一头冰水,抬头一看,却是欧阳正拎着桶水泼他,脸上似笑非笑。
“你干嘛?”章程有些恼怒。
“你小子真胆大,氨气可是无孔不入,别说话,哪里痒洗哪!”欧阳一边泼一边说。
“那边有个消防池,快去泡一哈。”徐能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拉扯着章程就走。
几百米外果然有个水池,章程这时眼泪开始横流,有些看不真切,只觉得绿幽幽的一片,这不会是化粪池吧?
“咚!”一声人已被扔了进去,章程只来得及叫唤一声“好你个欧阳!”就沉了下去。
到了池底,章程摸了半天,找到截钢管,抱着就朝边上走去。
转了一圈,苦也,这水池四壁垂直,如何上得去?抬头看去,略有光影,估计这水深有四、五米,几条大鱼慌张地游来游去,这下章程有些慌了。
“咚!”又有人跳了下来,却是欧阳。
欧阳潜进水里,看见章程象个雕塑似的抱根管子站在水底,也是大奇,忙抓着衣领把章程揪了上去。
上得岸来,见章程还在发傻,有些好笑,一脚把章程手里的钢管踢飞,“你不会游泳?不知道扑腾啊!还抱根钢管扮酷!费老把子劲了,差点就拉不上来。”
章程苦笑,看来这身体还是有缺点啊,要是自己一个人掉进这池里,估计得活活憋死不可。
三人在水池边休息。一个小站士跑了过来,“老乡,你叫啥名字,俺团长要给你请功哩。”
章程一把抓过徐能勇推了过去,“我叫徐能勇,就是这厂里的工人。”
徐能勇惊讶地回头看向二人,嘴鼻不是位置,脸上精彩万分。
告别欲言还休的徐能勇,继续驱车回乡。
进了山区,道路多处变形,有开裂的,有鼓成土包的,更有烂得象开凌的河冰,要不是皮卡的底盘高,一般车还真过不去。
最夸张的是路旁的一段铁轨,很规律地被扭成双s状,其它又正常,地震这威力,难以描述。
有的房屋垮成了渣,旁边的又完好;有的楼房一半垮了,另一半又没事,象是被导弹命中一般。
一个小时后,皮卡艰难地开进了章程和赵晓云的老家,一个小山村。此处山体滑坡不多,但房子基本都垮了,村口几颗老银杏树依然风姿绰约,只是身旁的溪水已变得昏黄不堪。
后山的新坟,现在又多了一座。
一根尺粗的大树削了一个简易的墓碑,深深扎进土里,上面用刀刻着吾爱赵晓云之墓。
奇香弥漫,章程和赵二叔眼睛瞪得老大,还有这种烧纸钱的?这可是真钱啊!
一张张红色的大钞在火中卷燃,弯曲。
赵二叔欲哭无泪,一声声干嚎响彻云霄,“云娃子啊”
浓云无声,旷野低垂。
一天不见,赵二叔已从中年跨入老年,满头尽白。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人生之痛莫过如此。
下得山来,刚到半途,却见章程母亲慌慌张张地跑来,章程忙上前扶住,这肩还没好呢,别跑啊。“程娃子,你快,快去看看,老章家的东西被人偷了!”老妈上气不接下气。
“被偷了?”章程有些谔然,“这种时候还有贼?”忙安慰老妈,“没事,几个银元罢了,我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