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朝心头先是一慌,窥见人转瞬即逝的狡黠,暗叹,差点被这小狐狸骗过去了。
虽然发现真相,但他还是抬手按住舒清晏额头,轻轻揉了揉。
舒清晏微微眯眼,像是被揉得舒服,跟只被伺候到位的大猫一样,慵懒的放松敏捷又暗藏爪牙的身体,探出的猫垫子怎么捏都是软绵绵的。
“师兄。”
此刻两人同靠在一张藤椅中,舒清晏借晒太阳的功夫,将犹残留湿意的乌黑长发晒干了。
他转过身,“我有点困,你待会儿做饭叫醒我,行吗?”
谢亦朝单手撑着头,一直侧身贴着骨肉酥柔的舒清晏,两个大男人非要挤在一张椅中应是不太舒服的,但另一人实在被养得如水般娇软,身形又格外单薄,倒也还好。
他正要答应,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
舒清晏也听到,立时爬起来。
“前辈,你在么!”是陶岁的声音,掩藏不住的焦急。
“在的。”舒清晏马上过去开门。
谢亦朝:……
事发突然,陶岁只得在路上简单告诉他们情况。
经过几日交涉,他的前未婚妻家来找他们麻烦了,家中向他传来消息,让他赶紧回去。
现在他们处在一处飞行法器里,陶岁驱使得很艰难,极品灵石一块又一块的糟蹋。
谢亦朝看得眼皮直跳,极品灵石相当于1万五千颗普通灵石,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来得及吗?”舒清晏询问。
陶岁闷哼一声,整个人萎靡不少:“到了。”
谢亦朝早已放出神识,比他们两人更快地注意到目的地到达,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射向下方巍峨繁华的古宅建筑。
他们降落至应该算陶家子弟操练自身的校场,地方开阔,却是聚集了许多人,气氛压抑地排成阵列,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三人的到来引起低低的喧哗。
幸好有人认出飞行器上属于陶家的标志,否则他们就动手了。
“少爷。”整齐划一的沉沉男音响起,校场的陶家子弟认出陶岁,恭敬地喊道。
陶岁指向身侧的谢亦朝和舒清晏:“这是我们陶家的客卿,谢长老,另一位是谢长老的同门师弟。”
他介绍完,就让众人带他去客厅。
此时的客厅安静得掉针可闻,两方人泾渭分明的对峙,只有一人仿若无事般悠悠品茶,正是施家现任掌权者施烈锋,真正的金丹修者。
“爹。”陶岁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平衡。
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陶岁的父亲陶隋严喝道:“逆子,跪下。”
陶岁脚步顿住,看了眼施家的人,注意到候在坐与主位施烈锋边的施皖沅,朝他露出抹得意不屑的笑。
他掀开下摆,挺直背脊跪在冰冷的地面。
“爹,我不知你为何罚我?”陶岁压根不在乎旁人地说道,使得另一方的人脸色漆黑。
陶隋严猛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水四溅,他宛如刀割的眼风刮向门外吵闹的声源:“陶家教你们的规矩全都忘记了是吗?”
吵闹声源便是跟着陶岁一起来到客厅的陶家子弟,家主的突然发难,令他们措手不及。
身为老牌世家的骄傲,让他们无法忍受施家站到他们头上拉屎,不过少爷想退婚而已,怎么就退不得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连脾性仁和的陶少爷都无法忍受,舍弃君子风仪顶撞长辈的姑娘,得是多么的娇纵任性,娶妻当娶贤,而不是娶个把生活过得鸡飞狗跳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