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枭臣垂首望着萧妙妙嘟起的红唇,强压下那股想要亲吻的欲望,低声哄道:“别问了,我知道了。走吧,行了,你俩也歇着吧,这么晚了,赶紧回家睡觉吧。”
“夫君!我还没问…你怎么就知道了?”没等萧妙妙说完,穆枭臣便拉着她离开了。
“爹,现如今王府有难,穆老爷子身陷牢狱,王爷的妙语楼被城里各大书院所联合抵制,他本也是善心,为了那些上不起学的寒门子弟有书可读,才会有此想法,却不想得罪了他人。”商乙说着,也是满面愁容。
老爷子听完话沉默几许,青衫白衣,高冠束发一丝不乱,从茶桌旁的白石瓮取了清水煮开,刚煮沸起泡便倒入杯盏,只见那青瓷茶盏上方瞬时氤氲出一团清香雾气,至此,方才开口道:
“那妙语楼竟是出自王爷之手,我就说谁能想出这种点子。那天你们急急回来,也是因为穆老爷子一事,却又怕你们心急冲动,因此便没有明说。”
“是,爹的心思孩儿懂得。您觉得真的是穆老爷子害了人?”商乙见父亲如此,也缓下心来交谈着。父亲便就是这样,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慌乱,他此生践行于此,并要求商乙也是。
老爷子摇摇头,“不知,也不论,只觉得此事并非一人遇害那么简单。只是妙语楼一事,当初发起之时,便应想到有今日。一城之人便如一池之水,便是如此,你若想占一隅,那必会影响他处,你若想多占几分,便被他人所不容。”
“可是王爷所想所做,并未有错。爹,他只不过想为寒门士子出一分力而已。”
“可有时候,错与不错,并不看初心善与不善,而真正在于结果是否真正有所裨益。”他并未说错,现如今虽帮助了些许读书人,可却被各大书院所憎恶,纷纷关门歇业,导致更多的人无书可读。
“所以,那些寒门之子就活该被人拒之门外而无处可去。爹,我曾见过有人借着商铺残光看书至深夜而不休,还有人一边卖东西补贴家用,一边读书;还有人偷偷躲在书院外面只为听那院门先生传道授业,如此…王爷施以援手,为何不可。求爹帮忙,说服城中各大书院。”
老爷子未语,只将第一次冲泡的茶水倒掉,再倒水泡茶。
“爹,孩儿自小朋友不多,一直在王爷身边当差,他便是最重要的一个,儿子与他亲如手足。现如今他家中遇难,身陷囹圄,孩儿不能为他解燃眉之急,便是这上面,若能帮一点也愿意在所不惜。”
“唉,罢了罢了,老夫便堵上颜面,明日我试试看罢。只是这些人也不会平白退让,这妙语楼也要拿出个态度来。”
“多谢爹!我明日便与王爷商量去!”听到此话,商乙这才放心下来,虽不知是否可行,可爹爹既然答应,那便是有转圜的希望。
“王爷王爷,老爷怎么样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吗?也不知道他在牢里过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有没有人虐对他啊…”琴夫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无精打采的晒太阳,一见穆枭臣和萧妙妙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儿的哭个不停。
“您别操心了,牢里我都打点过了,爹在里面好着,每顿四菜一汤,有菜有肉还有酒,吃的饱穿得暖…”
“啊?四菜一汤??呜…呜…四菜一汤哪够啊,你爹每顿至少也得好十几道菜啊,你还说他在牢里过的好,好什么好啊,老爷哟你怎么这么命苦啊…”琴夫人这一说心更疼了,从嘤嘤的哭泣变成了哀嚎。
萧妙妙听不下去,忍不住道:“夫人这普通人家进了监牢别说是四菜一汤,吃的都是些剩饭残羹,爹爹吃这么好还命苦啊。那…那别人都别活了。坐牢嘛,那是得有点坐牢的样子,四菜一汤真的很可以了。”
“你…你懂什么?!老人家上了年纪,每天不吃点儿好的怎么养身子,你…你是不是就巴望着我们家老爷子赶快咽气呢?!”自从穆老爷子被抓走后,琴夫人横竖看萧妙妙都不顺眼,总觉得是他们陷害自己家。
“自从你嫁进穆家,做了王妃,又在什么劳什子地方开店,这家里就没一日安宁的!有好几次…好几次还害得我家老太太,我家王爷身处险境,现如今又是老爷,我们穆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来祸害我。”琴夫人一番哭天抢地,怨念不已,让萧妙妙也是各种尴尬。
“姨娘,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这一切和妙妙没有关系。”穆枭臣总不愿糾缠在女人间的事里,而琴姨娘一向温柔,现如今对妙妙满心怨恨,也是无奈。
“可是…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家里就生出这许多事情来,而且萧家不是和京兆府的老爷有交情?放不放人还不是她爹一句话的事儿。再说了那当日伙房里偷吃的丫头都没死,怎么菜端到桌上就毒死人了??”
“姨娘,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说放就放的,我们现在也在想办法。”穆枭臣沉着声,已经有一丝不快。吴大娘见状也连连安慰着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