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作者有话说:吐魂爆肝中,争取一口气把前世这段日更写完!寝宫偏殿内,迟鹤亭冷汗涔涔地躺在床上,头痛欲裂,用指甲狠狠掐着眉心,将翻涌上来的记忆一一捋顺。后来……后来自己在陵德湖外被方鸿轩抓住,再度苏醒后便失去了这段记忆,那老不死的怎么骗自己的来着?好像说是——自己在匆忙赶回陵德湖途中,山路湿滑,不慎跌进深谷,重伤昏迷,错失了救人的时机。没过多久,又传出了赤蝶在长恨崖伏诛的消息,怎么想都跟他护送自己去陵德湖受的那些伤脱不开干系。几年之后,机缘巧合下再度见到顾渺时,他被囚在一间隐秘院落内。若非自己追捕一个逃跑的药人,误打误撞闯了进去,还不知道荒芜的后山上竟藏着这样的地方——像只关着金丝雀的华美囚笼。……迟鹤亭拎着那个半死不活的药人,呆滞地站在门前,疑心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桃源。清晨山间露水重,越过低矮门墙,隐约可以窥见里头的错落景致,薄雾缭绕,宛若仙境。迟鹤亭低头思索片刻,干脆利落地拧断了药人的脖子,抬手推门,径直朝着主屋走去。屋内空空荡荡,一副无人居住的模样,但在他跨过门槛的刹那,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叮当声,好似风铃轻响。嘶哑的嗓音随之响起:“……谁?”迟鹤亭皱了皱眉,没有答应,绕过屏风,挑开帐幔,找到了靠坐在床上被绫罗绸缎包围的红衣美人。他生得实在好看,浑身上下透出的憔悴与虚弱也没能让这惊世姿容失色分毫,反倒更叫人忍不住想将他紧紧握在掌心。迟鹤亭目光落在了他手腕和脚腕的细银链上。“是你。”顾渺抬起眼皮,恹恹道,“果然黑巫没一个好东西。”“你认得我?”顾渺愣了愣,面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嘲笑,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也对,过去都快三年了,玄鸟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已死之人?”“三年?已死之人?”迟鹤亭略一沉吟,诧异道,“难不成,你是那个赤蝶?但长恨崖一战后,你不是已当众伏诛,怎会出现在玄宗?”“少装模作样。”顾渺以为他在装傻,勾勾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我在这鬼地方被关了三年,你会不知?”“我的确不知道有这么个院子。”迟鹤亭心平气和道,“后山不归我管。”“那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无可奉告。”顾渺烦躁地拽了下银链,一指门口,道:“既然无事,那你最好在方怀远回来之前离开这里,莫要让他发现。”“方怀远?宗主的侄子?那个小饭桶?”迟鹤亭不由好笑道,“他就算见着我又如何?”“你是玄鸟,他自然不能拿你怎样,但我……”顾渺轻轻打了个哆嗦,垂下头,整个人蜷缩起来,仿佛一朵将要凋谢的红海棠,花瓣焉焉地打着卷儿,“够了。你是存心来羞辱我的吗?”“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动手。”顾渺睫毛轻颤,颇为惊讶地抬起头,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不确定道:“难道说,你真是来救我的?”“救与不救,暂且不论。”迟鹤亭走到他身边,从他半开的衣襟里扯出一个香囊,拽下来捏在手里,“先告诉我,这东西你哪来的?”“……”顾渺缓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瞧着他,近乎麻木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道裂隙,露出几分鲜活的情绪来,“你脑子坏掉了?”平白无故挨骂的迟某人:“???”“这是你送给我的——”顾渺眼珠一转,随口胡诌道,“定情信物。”迟鹤亭:“!”他仿佛被五雷轰顶,莫名心慌,口不择言地怒斥道:“放屁!”说罢逃也似的转身,打算不再理会这只胡言乱语的金丝雀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曙光,顾美人哪里肯放他走,当即扑上去,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飞快道:“你说你很喜欢我的模样,送了这个给我,还发誓说若我有危险,不管天涯海角都会赶到我身边!”“胡说八道!”迟鹤亭怒极,耳朵尖都快红得冒血了,“给我放手!”顾渺被他狠狠甩开,跌坐在地,银链凌乱地搭在身上,狼狈中又透着一股子委屈,微微泛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迟鹤亭都走到门口了,停住脚步,艰难地思考了许久,还是又折返了回去。他掂着那个香囊,在顾渺眼前晃了晃,道:“你说是我送你的,证据呢?”顾渺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