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姐,你怎敢如此对皇后殿下出言不逊?”安绣指责道,皇后抬了抬手,安绣便闭上了嘴。
“下作吗?”皇后笑着眯了眯眼睛,“无论是什么手段,只要好用,就是好手段。”
“呵。”范落兰冷笑一声,“臣女,也算是受教了。”
“娘娘!安绣姑姑,奴才找到了!”一名小太监从宫女居住的耳房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那支金簪。
“人赃并获,铃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安绣姑姑接过金簪,用手指着铃兰,“还不跪下?”
“怎会?”铃兰瞪大眼睛看向簪子,“不是我偷的!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碰过!”
“没碰过?”皇后勾起嘴角,“那这簪子难不成自己长了腿,跑到你这不成?”
“这…”铃兰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地道。
“跪下。”皇后沉声道。
“小姐…”铃兰只好跪下,看起来快哭了,求救地看向范落兰。
“皇后娘娘,这一定是有人存心构陷。铃兰在范府十余年,从未干过任何偷盗之事,她的人品,范府上上下下皆可作证!”范落兰高声道,努力为铃兰解释。
“呵呵,范小姐,这宫中这么些人,谁会处心积虑构陷你身边的一个侍女?有什么好处?范小姐可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安绣讥讽道。
“我身边的侍女偷盗,我自然有管理不善之责,有些人看我不顺眼,自会从我身边人下手。况且,这等首饰,范府也并非买不起,何必去偷?”范落兰瞪着安绣。
“一个小小的管理不善之责,又会影响到你这个才女哪儿去?”皇后向后椅了椅,轻轻歪着头看向范落兰。“再说,你说有人蓄意构陷,证据在何处?如今铃兰可是人赃并获。这簪子你们范府虽买得起,但她一个下人,如何戴得?估计就是一时手痒心热,拿了去。本宫也不是不讲人情之人,这铃兰姑娘要是喜欢,本宫送给她,又何妨?”
“殿下,这宫中有规矩,在宫中偷盗以数额定罪,这簪子怎么说也价值两千两,是重罪,论罪当杖毙。”安绣在皇后耳边说着,声音却让宫中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铃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眼泪滴到了地上。
“哦?也是,本宫有管理后宫之责,既然宫中有规定,本宫也不能徇私枉法,要是让陛下知道,又要治本宫的罪,不知又要禁足几月呢。”皇后笑着,话里话外皆是阴阳怪气。
“拖出去吧,杖毙。”皇后把玩着腕上的串珠,不再看他们。
“拖出去!”安绣一挥手,宫人们瞬间上前拉起铃兰。
“小姐,小姐!”铃兰被拖着,回头喊道。
“放开!我看谁敢动她!”范落兰努力拉住铃兰,不让她被带走。
安绣又叫宫女将范落兰拉开,范落兰被拽着脱了力,铃兰当即被带走。
“小姐,奴婢此生不能再与您为伴,只愿来世再伺候小姐!”铃兰哭着向后喊道。
范落兰急得落了泪,她早已将铃兰当做最亲近的朋友看待,如今她被诬陷处死,自己却毫无阻止的力量。她几乎是爬着跪到皇后的脚边,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后娘娘,臣女自知惹了娘娘心烦,臣女给皇后娘娘赔罪,日后娘娘想让臣女做什么都可以,只愿娘娘可以放过铃兰。”范落兰声音颤抖着,额头一次一次磕在地上,已然渗出了血珠。
“唉,宫规森严,本宫,也是无奈。”皇后笑靥如花,却是朵食人花,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范小姐可别再磕了,你要是受了伤,陛下怪罪起来,本宫,可担待不起。”
“皇后娘娘,臣女求您了。”范落兰依然恳求着,此时她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尊严,只为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求一条活路。春桃也跪在后面,乞求着皇后。
皇后心里高兴极了,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叶轻眉的女儿如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还真是解恨。
“不过是个侍女罢了,范小姐可要记住本宫的话,奴婢永远是奴婢,可别为他人动了心思,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范落兰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外面传来的是铃兰被杖责时一声一声惨叫,每一声惨叫,都犹如一根银针,狠狠刺入范落兰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铃兰的惨叫逐渐与记忆中太平别院血红的火焰融在一起,这些鬼魅般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范落兰的大脑,她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春桃赶快过去扶起范落兰。“皇后娘娘,小姐昏过去了,您救救小姐吧!”
皇后冷眼瞧着,啧了一声,起身道:“安绣,给范小姐传太医来。”
“是。”安绣恭敬道,随后跟着皇后出了广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