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贝岭湖，那里更自由，妈想顺着湖流飘向大海……”
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畔回旋。
顾贝柠赤脚踩在砂粒上，随后在湖湾处蹲坐下来，缓缓蜷缩躺下。
湖水han凉，一波一波袭来，她却觉得异常安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砂粒上，而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温暖至极。
“妈，我想你了……”顾贝柠轻声喃呢。
鼻血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顺着潮汐潮落消散。
她看着湖面荡漾的泽光，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
陈南回家后，心情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
他脱下外套，口袋内的钱包摊开掉落下来。
垂眸一看，透明夹层内是一张他和顾贝柠的合影。
陈南微怔，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顾贝柠，眉眼间透着青涩，洋溢着青春。
那是十八岁的顾贝柠，二十八岁的陈南。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蓦地刺痛，好似经历了莫大的悲怆。
他压了压胸口，努力平缓情绪。
良久，陈南似是想通了什么，从储物柜内翻找出曾经顾贝柠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明信片，手表，帽子，相册，还有一条情侣围脖。
顾贝柠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他全都留着。
小心轻柔放进纸箱后，他决定去找顾贝柠。
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刚出门，陈南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宋颖的身影。
宋颖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顾贝柠。”
陈南没说话，将纸箱放在副驾驶。
宋颖继续自说自话：“以前我觉得我能走进你心底，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彻底输了。”
“陈南，祝你和贝柠幸福。”她由衷道。
陈南看向她，喉结微动：“谢谢。”
他开着车，朝江景公寓驶去。
一路上，他心口压着的沉闷感依旧久久未曾散去。
似乎越靠近公寓，他的呼吸也更为沉重压抑。
这时，陈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陈南吗。”是徐楠语调颤抖的声音。
“是我。”陈南的心倏地一紧。
听筒那端骤然响起徐楠的嚎啕大哭声：“快来医院，贝柠……贝柠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