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原诤争执的谢玄尘仿佛反应过来,立马向前一步,直接在程喜的肩膀上轻轻拂过,她的伤势立马恢复如初。
伤口愈合了,原诤带来的疼痛也像是清风拂过一般消失了。
生死人,肉白骨,修真者的道法对凡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只要魂魄未散,在这个世界甚至可以凭空用材料捏造出一具新的身体。
当然材料制成的身体没有人的好使,也没有灵根,所以通常情况下,死了的老怪会选择去夺舍别人。
如果一直以灵魂状态存在,他们大多数都呆不了太久的时间,如果运气不好,还可能成为鬼修的傀儡。
她是真的很弱小,筑基期的修士死了之后,可能连成为傀儡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弱小,她需要花费心思,祈求怜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弱小就是原罪。
程喜在一瞬间顿悟了什么,生与死的道理她一直都懂。
大道理谁都会讲,不轮到自己身上,是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的体会。
这是程喜第一次因为疼痛,有这样切肤的领悟。
在这一刻,有些东西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地方灵气被压制到了极点,她的心境有所松动,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今儿个过来说的是正事。”
那朵张牙舞爪的血焰魔花作为证物被放到执法台上。
“这是今儿个发现的被魔气侵染的灵器。”
一路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陶厌被人推了出来:“他今日被这灵气钻了空子,险些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陶厌冲着原诤露出一个格外羞涩胆怯的笑容,他往后走了两步,半探头,半躲在程喜后头。
程喜虽然和陶厌差不多高,但是身形非常的纤细,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挡住少年的身躯。
可是陶厌还是不断的往她后面缩,仿佛少女这具单薄的身体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安全感。
这年头的小姑娘跟小伙子都怎么回事,是他年纪大了,小姑娘这么猛的,作为男子汉却躲在一个女孩后面,脸都不要了。
可以说,陶厌在原诤心中留下了十分糟糕的第一印象。
陶厌没有读心术,就算是有,估计也读不了一个渡劫期修士的心。
不过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深感欣慰:他做了这么大的努力,为的就是原诤这样的人不喜欢他。
生长在淤泥里的家伙,总是向往光明干净的存在。所以表现的越是干净可口,就越加容易被这种奇怪的变态盯上。
以前在凡界的时候,说喜欢他的都是馋他身子的变态,要么想把他练成药人,要么想把他变成毒蛊,要么想要他做任由操控的傀儡。
这个原诤来者不善,对人见人爱的小公主都是这么个态度,变态指数非常之高。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程喜的确能够给陶厌带来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就算是他之前被卷入绕着她的灵气团被搞得吐血,他也喜欢。
都怪这个糟糕的环境,陶厌垂下眼睫,稍稍放下几分伪装,唇角向下拉的弧度平添了两分冷漠。
他怎么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心里释放出来了。
下一刻,原诤突然暴起,告诉了大家伙他方才对待程喜真的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因为刚刚他掐的只是程喜的肩胛骨,现在却直接掐住了陶厌的脖子,把后者掐得拼命挣扎,渐渐翻起了白眼。
“不过是一个炼气弟子,能够从被侵染的魔气之中全身而退?”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应音急忙站出来说:“三师伯,他的灵根毁了大半,现在如同废人。”
带了几分阴鸷气息的原诤看了眼掌心:“无妨,既然是有嫌疑的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在执行他们的道的时候,难免总会碰上几件冤假错案。
但是不要紧,这样的罪与罚,他们能够承受的起。
眼瞅着陶厌快不行了,原诤的手腕突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