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道:“我知道,你打小儿就有主意,说去学唱戏自己收拾包袱就离开家了,但是小妹,到了咱们这个岁数,身体不比以前,凡事都得小心注意,啊。”
董月容拍拍她的手,眼神从旁边扫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心吧,我有分寸,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你那妹夫现在不到厂里上班了,回回跟着我去剧团,盯梢都没他盯得紧。”
姨奶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被一群孩子围住的老爷子,顿时了然,欣慰地笑了笑。
“不说这个了。好几年没见着,你家里几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在电话里说窈窈和翘翘都结婚了,那有孩子了没有?”
董月容:“薛翘去年生了一双儿女,前不久刚满周岁,骆窈还没有消息。”
“那也得抓紧了,这时候生正好,遭的罪少。”
“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
姨奶奶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她的小儿子小儿媳以及两个孙辈,一个大些上初中,一个跟薛定钧差不多大,都很懂事,没多会儿就和家属院里的孩子们玩成一片。
骆窈许是昨晚没睡好,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是不想动了,把儿子的牵引绳给薛峥他们继续完成今天的活动量。
“困了?”纪亭衍揽过她的腰。
骆窈顺势靠进他怀里,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可能是跑累了,儿子最近被皮蛋带的越来越好动,我刚才差点儿没拽住。”
春寒料峭,吹过的清风透着一丝冰凉,几缕发丝飘到身前,在她鼻尖处徘徊了一会儿,引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纪亭衍低头看自己,骆窈笑了笑,下巴搁在他胸前说:“难道是感冒了?”
然后抬起一只手。
“麻烦纪老师帮我把把脉。”
她总是爱这么逗他,反复几次,纪亭衍还真去学习了一段时间,掌握了几中常见的脉象。
见状,他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处,面色认真,片刻后眼睫倏地一颤,抬眼看向她。
“怎么了?真病了?”骆窈笑着问。
男人的神情却有些紧绷,手指握了握拳,又张开,再次确认了一遍脉象。
“阿衍哥?”骆窈不明所以。
纪亭衍收回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眉眼之间可以发现清晰的喜悦,还有忐忑与紧张。
“我算了日子,这个月到今天,已经推迟了一周多。”
骆窈一时没往那儿想,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看着对方的双眼眨了眨,有些许的呆愣。
刚结婚那几年,工作太忙,也因着想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所以她和纪亭衍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如今事业生活都很稳定,他们早就没有继续避孕。
家里人从未催过他们,骆窈对此也抱以顺其自然的态度,然而真到了这一刻,心情一时难以形容,有些惊喜,有些激动,还有些不知所措。
以至于她的第一想法不是到医院做个检查,而是撸起袖子伸到纪亭衍面前,对他说——
“要不,你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