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在法律允许的范畴内。上次的售货机事件就雷得够呛了,我还没无法无天到变成潜在犯的地步。
我在心里补充完,又去问了一遍。“除了霸凌、不着边际的排挤、惹是生非以外,你还想做什么?”
“你的梦想呢,禅院直哉?是时候想想看了哦?”
……
被点名的少年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忽略下半身的凉爽感。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在先前禅院茉莉问的时候点头同意,让她把下着拉上多好。
错过了一次机会,茉莉就再没有问第二次了。少女就是这样的人,用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敲碎他的防御,然后将他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外,不闻不问,犹如最赤裸的嘲讽——她就是这么残酷。
而现在,这个半夜穿着浴衣戴着咒具、敲开门就搞偷袭的少女还没有离去。她打了个哈欠,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显然在等待他给出个让出题官心满意足的答案。直哉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不该低头,不能服输,但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睛,盯向茉莉的手。
禅院茉莉歪了歪头,举起杯子。“……渴了?”
他迟疑地点点头。
“哦。”
茉莉跟没事人似的点点头表示已阅,然后仰头把水喝完,放到一边的小台桌上。
这就完了?禅院直哉瞬间怒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我先前也问过,还好心想喂你。是你自己不想要的。”
而茉莉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她振振有词道。“你在我这永远只有一次机会,用完了就没有售后。”
“……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你!”
她怒极生笑。“巧了,这句话我同样返给你——以后你老婆要逃婚我举双手支持。”
他和她怒气冲冲,瞪到一半茉莉才想起来她的竹板,直哉也才意识到他还有暴露在外的屁股。
“……啧。”
竹板抽上来的时候,直哉已经学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了。他强迫去想些积极向上的东西。让他开心的事情并不少,比如父亲信任的目光。长辈们的夸赞,私塾中那些同龄人的羡慕……
还有别的什么,仔细想想,其实还有……
【“你就是禅院直毘人的儿子?”
那个身着黑色和服的男人俯视而来,正是禅院甚尔。
同样都是绿色的眼瞳,甚尔的眼睛却更像孤狼,幽深锋利。第二次的再遇,七岁的禅院直哉依旧是老样子,被压迫得完全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甚尔移开视线,最后说了两个字。
——当时他说的是什么?
甚尔说的是,他说的是……】
“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略带沙哑的声线,就这样穿过回忆的迷雾,在现实世界蓦然响起。禅院直哉怔愣着眨眼,他勉强抬起身体,就看见记忆中的男人面朝着少女,很不客气地说。“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疯了?”
……是甚尔君。
全身的温度都降下来了。直哉忘记了呼吸,连眼珠都无法移动。
“嘿嘿,我不知道你会回来……你不也是半夜来找我的么?”
“如果你在房间好好睡着觉,我自然会等到明天再来找你。”简略带着命令的口吻,禅院甚尔和茉莉比他想象得还要熟悉对方。“看来你以后就是想变成短腿,或者熊猫。”
“我都说过了,我肯定会窜到一米八的个头啦……”
黑发灰眼的少女挠着头发,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跳将起身,手上的竹板背到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她支吾着想解释眼前的一切。然而男人的一句话就将少年少女的不安与踌躇都给打散,再没有人开口多说一个字。
“——玩闹也要有个限度。”